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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30
1932年生的夏阳,被大家亲切地称呼为“夏伯伯”,因他是位调皮活泼的“老顽童”,穿着宽松轻便的衣衫,总爱眯着眼睛,咯咯地笑,实在很难不被这可爱的笑声感染。这或许是源于早年漂泊生活,让他拥有了乐观淡泊的心态。
夏阳是从小就喜欢画画的,他原名夏祖湘,是在湖南湘乡出生的,2岁时被带回南京老家。夏家也曾是书香门第的富贵家庭,夏阳的幼年生活被包围在各种藏书藏画中,加之长辈爱好绘画,耳濡目染,夏阳从小便喜欢四处涂鸦。而后战争爆发,随祖母逃难四川时,他还在墙上画人头,后来他回忆此事,说创作《百颜联作》、《36人像联作》或许正是受此启发。
16岁时为了生计,夏阳从军去往台湾地区,期间也断断续续画画。后在李仲生的安东街画室学画,画室的学生后来自发成立了东方画会,这是中国最早的抽象艺术团体。李仲生追求艺术个性化的教学理念,使画会成员勇于探索陌生的西方前卫艺术,以此来开拓中国传统艺术的发展之路;同时也使他们能更大限度地去找寻拥有自我特点的艺术,而夏阳选择了用线。
夏阳最开始对前卫艺术的探索,用机械主义去解构人物成几何形态,再将之重新拼凑。总是以柔软身姿示人的东方神话人物,夏阳用硬朗的粗线条来描写,充满未来感,又带有民间线条那般直白的朴实感。同时也画抽象画,用密集、短促的细线勾勒意境。
那时的年轻艺术家都向往着去欧洲,看看画作真迹,学习当时的新兴、前卫艺术,夏阳当然也不例外。他心心念念,最终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他凑够了钱,买了张单程票,登上了去往欧洲的“越南号”。
纵观夏阳在异国的艺术时期,巴黎时期和纽约时期可以说是最重要,又截然不同的时期。
而这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不带任何刻意和巧合。想来是以前在绘画时积累的线条运用方式,各种各样的线汇集起来,变来变去,最终变出了“毛毛人”的样貌。
缥缈、纠结、扭动的无脸“毛毛人”,色彩丰富,看似富含着感性的样貌,深层实则是理性东方思哲化身:人这一生也总在改变,最终也不过是世间匆匆过客。
在巴黎生活4年后,夏阳搬到了经济压力相对较小的纽约,至此开始了他长达24年的纽约时期。车水马龙的纽约,高大、冷淡成为其代名词,此时不带感情的照相写实主义尤为盛行,夏阳用八分之一快门拍出飘忽人影和超写实背景结合,创造出夏阳味道的照相写实风格作品。
照相写实主义虽冰冷,但也反应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状况,同时迎合了大众审美而大受欢迎,夏阳也成为美国照相写实主义华人代表。但夏阳所追求的并不在此,他出国为的是将那根东方的艺术不断发展并延伸至世界。
于是夏阳带着他在异国发展出的东方语境线条再次来到台湾地区,定居10年后,他选择在上海安定下来,从2002年至今,是夏阳的“上海时期”。
“上海时期”的夏阳无论从生活还是创作上都带着归家后的平静祥和。得一日悠闲便做些小版画;偶尔把玩收集来的小物件;或是种种花草,怡然自得。
他的“毛毛人”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成为形态奇特、怪异,却样貌可爱的金属片雕,轻盈的浮动感,直立、卷曲或弯折金属片成为所塑具象对象的一部分,整体又有抽象意味。
相比于雕塑,绘画作品中的“毛毛人”的飘动感则逐渐趋于平缓。更多的实体硬边出现,一直将创作重点放在“人”上的夏阳,将注意力转移到自然界和生活日常中。
形态可掬的动物在形象生动环境里自由栖息,如故事段落般的长标题;近年来创作的大尺幅山水系列,将大山与生活场景结合在一起,无不透露着夏阳本人的无邪趣味和积极心境。
夏阳毕生关注中国元素,他将中国的线条分为来自书法的文人之线,以及天真的民间之线。不论是扭动的、纠结的、缥缈的,还是单一的、硬挺的,夏阳这些线条的不断变化中,找到了独有的艺术符号,也将中国传统艺术延伸开去。
夏阳一直前行的回归路,其实是东西方艺术的兼容并进,最后创造出“夏氏”风格艺术的过程,它牢牢根植于你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所滋养的文化,再延伸出一条条“线”,探寻、吸收世界其他文化的艺术精髓,而夏阳便是位于另一头的牵线人。
刘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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