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经验总是有局限的。比如青年艺术家的作品中常常出现的二次元问题,明显是我的经验所缺乏的,需要有一种超越个体经验之上的综合知识才能做出回应。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越来越多的艺术家选择在展览时弱化作品物的呈现和视觉化效果,并且把影像作档案化处理,与草图、模型、读书笔记等综合使用以增强“文献感”;与此同时,艺术家也更加倾向于选择以影像(现在有电影化趋势)作为创新或创新作的媒介。我曾问过几个艺术家选择影像的动机,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回答,或是一种下意识的选择,或是因为后者在媒介表达的丰富性。能够确定的是,今天展览中越来越多的影像不断考验观众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虽然单凭一张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图像在大众认知中依然就有指认的作用。曾有某地要为做某个历史人物做纪念馆,从其他档案馆偷拍了一些照片,要我就此撰写陈列方案。对陈列对象的价值不予置评,但我喜欢这些不清不楚的资料,在一团迷雾中考证图片、编辑文献和看推理小说差不多,紧张刺激有趣。遗憾的是甲方指示太明确了,只是需要所谓的学术加持,给照片附上他们的文字脚本即可,对错不论,精神对即可。先是想起了档案造假,继而想到梁实秋和鲁迅的陈年旧账,唯有落水狗一条路可走。甲方的那位仁兄倒是当仁不让,后来他自己用虚构的场景居高临下拍摄了一套对几十年前一场改天换地的活动的片子,从现场到逻辑到图像到观念,虚构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