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到了生死时刻,我们这些艺术从业者,并不相信艺术有处理和帮助他⼈的责任和能力。我们只相信钱。于是,艺术家纷纷用作品去换钱。义拍成了唯⼀活跃的途径。可义拍的参与者又多是圈内人,那些拍卖的作品来自于谁,比表达了什么更重要。我没有任何否定或贬低捐款捐作品的艺术家的意思,更不怀疑他们想出一份⼒的真诚和急切。就像武汉⼈集体开窗唱国歌⼀样,绝不是做作,是真没辙,真悲愤。但我又⽆法不因此感到可惜,精神表达的匮乏证明了艺术行业的畸形和失败。钱,本不该是艺术第⼀诉诸的对象。艺术家应通过艺术手法,触发感官,参与分担,为大脑松绑,促动个体情感的表达。艺术机构应努力让艺术家的成果最大范围的展现在公众面前,为灾情下的公共精神重塑出一分力。我们本该坚持创作和传播的本职,却最终⽢于物质捐赠的无可奈何。在疫情中,我们放弃了自⼰的本职,也无视了自己的价值。
也许,是我们有太多的不相信:不相信艺术除了换钱这⼀条路,还能有别的贡献⽅式;不相信体制允许,不相信自⼰能执⾏,也不相信困境中的⼈们除了钱,还需要其他的东西,比如艺术。鬼见多了,不敢相信面前站的是人。我们都快变成了丧失信仰的艺术寄⽣者:靠它庇护,靠它挣钱,享受它光环下的特权,却既不真正拥有它,也不相信它,更不相信有人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