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学院系列展国博开幕 许江“东方葵”演绎葵园四重奏
展览分为重屏|东方葵、层览|葵平线、综观|一花万果、俯仰|共生四大版块进行展示。在“重屏|东方葵”的展厅中,被树立而起的巨幅画作呈现的是层峦叠嶂的辉煌气度,也可以理解为历史之墙与命运之墙,树立而起的九堵墙把展厅切割为一条曲折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展开的恰恰是向阳花开这代人曲折激昂人生的生命史和精神史。第二个展厅“层览|葵平线”则横向排放着许多油画长卷,他们像丛林一样交互错落,让人想到层林浸染。其实这样的设置一方面是向中国画手卷的传统致敬,另一方面是来构造一个天地悠然、辽远而隽永的横轴世界。“综观|一花万果”作为展览的第三个展厅,探讨的是浅深聚散、万取一收的观象之道,首次展出的铸铜雕塑《一花万果》以及百余件纷纭群化的水彩作品集聚在展厅之中,极大的丰富了展览的容量。在国博大厅中耸立着的两片黑压压的雕塑葵群,则在“俯仰|共生”间展现出许江的历史情怀和人生感慨。
Hi:你与葵最初的邂逅是怎样的情境?
许:当时是到土耳其去进行一次亚洲文化的考察,在土耳其亚西亚平原的荒原上,我看到一片老葵。那是油葵,油葵葵不大,所以它的葵可以像一个人那样挺立着。那些枯黄的老葵,漫山遍野,和大地融为一体,像钢浇铁铸的一样。他们像一群老兵,正在等候最后一道军令。夕阳从它们身后落下,它们朝向同一个地方,这景象让我非常感动。后来我又看过无数的葵园,但我都会在心里和最早看到的这一片葵园去比较。
Hi:如何将这些葵园在你的手下创造出来?
许:我画画时绝对一个人,而且我会把音乐放得很大,但是其实音乐是什么并不重要。它像一道屏障隔开,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荒原上奔跑,好像和这个东西搏斗。所以我手势很重,从画里可以看出来,笔触很重。我手心里有一道大茧,前几年是一道坑,余华看了以后觉得这里像被枪打了一样。我用费的笔头和只有几根毛的笔有几千支。地上一片颜色已经堆起来稍微有一层了。这种方式和我们这一代人很特殊的刚烈、曲折、自我拯救的经历有关,所以我会在我的画室里面放牧葵园,葵园是不可放牧的,但我真的是放牧葵园。
Hi:这些精神性对于当下社会的意义何在?
许:东方葵的这种深刻的历史性,其实是应该跨越时代被理解的。今天的葵园太多了,杭州浙江有五六百亩连绵一片的葵园。但显然这只是一个表象,物种风光我们都会看见,但仅仅是漂亮吗?在所有这些物种和风光的后面,还有没有一些更深刻的东西?
我们中国人讲乡愁,讲诗意,或者像清代的况周颐说的,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有万不得已者在,此万不得已者,即词心也。我们心中是否有那个万不得已者,这是更深刻的。经常有人说我们这个时代图象化了,表象化了,这就是后面那个万不得已者被忽略掉了。它被忽略成消费,被忽略成娱乐。万不得已者并不是可以被随意消费、娱乐的。而是身不由己,必须如此的。那么,这些东西如何被大家感受到,是我这个老葵希望跟年轻一代交流的。年轻一代有的时候觉得,你的葵怎么这么苦,恰恰这种苦味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生命的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