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名展览“大千图说”之中,伍伟用各种带有传统风格的廉价现代家具,以及《大千图说》作者臆测宇宙的图像,设置了一处“占卜”场。桌椅的位置暗示了占卜者预备占卜者之间的关系:对于未来,他们表现出了同样的关切。掌握未来的权力由想急迫预见未来的焦渴引发,权力拥有者为了维护力量与威望,给予对方语义和逻辑模糊的回应。装置边沿反复出现的圆,暗示着该权力位置的流动和转化——预报未来的人同样也是被未来折磨的人,不曾超脱。科学家也要预知未来,天气冷暖,大数据流动趋势,如此等等,霍金甚至警告世人,外星人会为资源侵略地球。无论是科学,还是迷信,都想与时间赛跑,挑战时间的线性运动轨迹。夹杂迷信与科学——确切地说,科学的表象——的《大千图说》,之所以受到欢迎,1916年初印,1917年重刊,原因之一,是迎合了百姓在乱世起伏不定时,对时局的揣测狂想。这般狂想,并非单是抚慰的,更多时候,它是激烈的,是宏放的,游走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伍伟在临摹《大千图说》插图时,使用了美式漫画中爆破的字母框与宇宙星体的图形相邻。远方星体发生的灭顶之灾,只用敷衍了事的拟声词字母概括。对于伍伟而言,这组“附图”系列并非“绘画”,而是用于辅助解说的“图说”,其用途,是对观众们既身处其中又置身事外的位置一番直观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