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当然比9岁更会玩儿,丁立人个展“双虫记”于站台中国开幕
看丁立人先生在站台的新展览“双虫记”之前,我读了先生为展览写的文章《虫 童而友之 酷首始构其形》。文章回朔了80年前的童年时光,在这之前实在无法想象出生于1930年代的小朋友是如何消磨时光,浪费岁月,又让童年镶嵌上金边的。文章中丁立人先生把儿时和虫子的缘分与趣事都一一写下,太有意思了,大概只有小朋友和生物学家才会关心蝗虫飞得高不高,速度快不快,区分虫鸣的区别,还可以听到翅膀与空气间的震动与摩擦吧!热闹的虫鸣与嘈杂的嗡嗡声伴随了先生的童年,也冥冥中做了指引,带领他在1950年代进入生物研究所专门绘制生物标本图,这一画又是5年。



展览中展出的是和科学无关,和绘画也无关的虫子,虫子仅仅有两种类别——蝗虫与甲虫,而艺术家采用的媒介是最直接而“家常”的剪纸,取材从杂志、报纸到零食包装。这些剪纸拼贴作品被装裱得精美别致,富有节奏得排列于墙面,如此多的数量,令观者感叹于艺术家的耐心和创造力。


先生并没有现身开幕,但我猜,如果我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虫子剪纸,他一定会说,因为“好玩儿”。他在文章中还管这事叫“独乐乐”。这种“不亦乐乎”太重要了。在自在状态下创造出的毫无牵挂、没有负担的艺术品,当面对它们时,可以说其中有来自民间的稚拙和智慧;也可以说,这种玩乐的心态让作品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艺术大师在洗尽铅华后仍然保持好奇心与童心的随性与闲适。贤者已到耄耋之年,好像什么都没变,他只是更会玩儿了,玩儿得无关结果,玩儿得只为取悦自己。

作品是艺术家意志力和精神状态的物化。


强大的意志力和行动力让丁立人重复地、一遍遍地回顾同一个主题,重温最原始又本真的的儿时对虫子的感知力。展出的作品面貌准确极了,没有一丝啰嗦和多余。这里的甲虫并不是对照着动物标本的临摹和复制,先生握起剪刀便剪,剪碎便拼,拼成形就贴。看似无用的碎片在他手中,也可以剪出花样和价值,他享受误差的乐趣,“偶然性多存在于碎片之中,碎片可能是废片,也可能是金片,什么时候成金片,不可知,成了金片,就会发光,光芒万丈。”



丁立人赋予他剪出来的小虫子以情绪和神态,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丰沛的想象力让每件作品都可爱耐看,尤其是眼睛部分让整体更加灵动,充满了生气。但这些还不够尽兴,先生需要在一旁配以歌谣般的文字才算完整。


想象着,90岁的先生迎着晨曦,伴随着朝露在案边选择纸张纹样,想象虫子的形态表情,缓慢地剪下一些触角与身体,有时还需要打磨出一条白色的留边从而让整个造型更清晰。有时候他需要戴上花镜,头要更加深埋。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让他停止的是来自妻子的呼喊,“吃午饭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