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物 “物体系”登陆民生现代美术馆
该项目是汪民安在学者身份之外的策展生涯首秀,展览之所以命名为“物体系”,据他介绍,半个世纪以来哲学界始终在围绕“哲学语言学”、“人作为主体”两大问题激烈交锋,而进入21世纪以来以“物”为研究对象的哲学开始出现,这种转向令他产生强烈兴趣,并策划了此次展览。
冷静在于微妙的差异关系
角度:物与人
代表:张恩利
张恩利早期作品中具备人物形象,在2000年之后其创作几乎只有物,或说静物。该转向背后的原因正是他对物的理解。物体是我们的亲戚。它告诉你关于人的一切,包括其生活、其心态。物告知我们的永远多于我们对物的了解。画物就像是画他自己,物是拟人化的一种存在。物是人按照某些价值与审美对材料属性进行的主动设计。物有生命、意识、情感,具有能动性。
他对物的态度是不人性化、不神性化,不怀旧,静物未必仅是静物。他称自己的创作是一种冷静,这种冷静与传统静物有别,也不是抒情表达,他称这一“微妙的差异关系”非常重要。他说人很难将它处理的异常干净,虽然理论层面容易实现。
角度:物与物
隋建国作为雕塑家,他的工作性质需要时刻感受物的存在,他自称“恋物癖”。东西方在对待物的态度与做法上是迥然不同的,东方人不加干涉与控制,西方尤其在资本主义工业革命之后,会更看重研究物。以他的创作为例,1989年至1996年期间创作的作品主要基于两种媒材的相遇、互相产生作用力,进而生发出某种结构组合,形成了第三种物。本次展出的创作于1996年的装置作品《殛》是钉与胶皮之间的被动穿刺,承载着他的生活经验与感受,他表示“象征性”是那段时间作品的解读。而在2006开始至今的作品中,他又重新回归材料本身,很在意并着力呈现某种失控状态,比如他闭着眼睛捏塑泥,物与物相接触,物为人所控,这两种情形下的创造物是不同的。
角度:物的悖论
代表:王鲁炎
王鲁炎的创作始终在凸显某种悖论。他认为,物之所以为物,取决于其参照物对象。物是人类智性的产物,受制于人的认知。在90年代中期,他的自行车作品传达一种背道而驰的理念,亦如人们认知世界的初衷与结果一般。此次展出的一件作品为80年代的国产电风扇,机器内部线包、风扇叶经他改造后,风扇正面无风,背面有风,他希望可以重返那个发生了太多事情的80年代。他说,已知的判断可被质疑,甚至从相反的角度作出解释,这是他对物的理解。
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表示,作品越来越被多种视角解读,解读的可能性越多作品就越成功。作品的生命力及价值也会在引发的讨论中提升,这正是作品的魅力所在。
代表:汪民安
汪民安也分享了他对物的理解。比如,物的本质是在时间中不断改变,有其产生或起源、终结或命运。胡介鸣的两件一组的作品《几十天和几十年》(装置和摄影)以实物及图片的方式再现一个月之内木桌腐朽的过程。一件物体的融化是马秋莎在作品《红白黄》体现的某种物质性。杨振中作品《快感穿过肉身5-6号》按摩椅褪去“外衣”赤裸面对观众“工作”,彰显的也是物的内在属性。洪浩作品《我的东西》将80年代人们日常生活之物密集堆积,是从消费主义角度对物的阐释。《物尽其用》中,宋冬将妈妈与堆积如山的物品并置,强调的是人与物之间是彼此拥有的关系。又比如,冷广敏、李青的作品画面中就保留了屏风、窗户等实物,这本身就体现了物的物质性属性。汪民安希望“物体系”成为一个研究性的展览项目,启发人们对物展开更多角度的思考与解读,物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每个物体都具有特殊的存在感。
此外,他分享了一些哲学大师对于物的见地。比如,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本源》一书中讨论梵高的一双鞋子,他认为鞋子可以反观艺术家的整个人生、神圣的世界。又如,德里达甚至在两双鞋子中看出了老夫老妻、伴侣般相濡以沫的画面感。
该项目展出至6月28日。据悉,民生美术馆在5月还将举办以物为题的国际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