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跳舞!在郭鸿蔚个展“活泼泼地”中体会愉悦与入迷
艺术家的生活应该是有很可靠的支点的。他们异常幸运地拥有了创造力与洞察力,还能够握得住手中的画笔,在支离破碎,虚华游离的生活中,画出独立于任何事物和体系的东西。那些画面记录了时间与思考,画下了经历,总有几幅是经得起持久的注视与考察的。郭鸿蔚是一个拥有很多种艺术媒介创作的艺术家,但在我看来,他所有的作品中,绘画还是最自信和独立的那类,有着最坚固支点的那类。



他的画面,说不出来哪里好,就是觉得特别——造型是写实的,但看起来千回百转,让你眩晕又塌陷;尤其是那些曲曲折折的线,好像记录的是某些伸展与升腾的时光;下笔是迅疾果断的,轻薄颜料晕染开来,流淌下去,像毫无耐心的粉刷工,但那种松动与轻快又有很多细腻与梦幻的情绪。

总之,在看完他在魔金石空间的个展“活泼泼地”我觉得格外快乐,整个人轻飘飘地,最忘不掉的是那个在平衡车起舞的中年男人。这就是叙事性绘画最美妙的地方了,一张二维的彩色平面,仅仅占据了100×100cm的空间,但就像是一剂药引子,激发了我一系列的联想,人类最会的还是编故事啊。人到中年的他,头发渐渐离开了,他还抱有天真吗?究竟是什么使他成为了现在这样的自己?他向往什么?又会在未来变成什么样的人?不过此时此刻,可以明确答案的是,男人从那段平衡车上的舞蹈获得了纯粹快乐与入迷的体验。所以对我来说,叙事性绘画并非那么简单,它是时间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的连接。


活得时间越长,身长的尘土就挤压了起来,但总有某一个时刻,你可以起舞挥手,就像平衡车上的男人,那些灰尘短暂地被你抖掉,灵魂进入了放空中轻盈的身体,关于尘世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你只是尽情释放着,眼下星星火火,不过皆是蝼蚁之光罢了,你笑了。就像在《山河故人》的最后,沈涛孤身一人散步至笼罩在灰蓝色天空的郊外,她闭着眼睛跳起了迪斯科,还是那首《Go West》,时光留给她的好像只有最尽情的舞步。
这一系列的平衡车与男子的绘画,来源于快手平台上的一个短视频:一名男性在篮球场上玩平衡车场景。但是他的身份是一位中年的男教师,他选择了在周末学校无人时,去享受片刻的欢愉。当这一再平常不过的举动被还原了其背景信息时,画面中身体的扭动就不再仅限于一个玩笑,“画面中的角色陷入了无意识地精神迷醉,其刻画的身体是个体竭力摆脱社会属性时的一种世俗化姿态。”

展览中最大的一幅画,被挂在与画有相似色域的墙面,粉红色的,暖洋洋的,像壁画。在没有注意作品名称和介绍的时候,我以为这幅画,是一些游动金鱼,散落又聚集,尾部的张扬与肆意象征某个时刻的自由,还有些性暗示。是的,那种奔放的曲线是和最高等的欢愉相关的。再一看,画面中是很多修女,她们张开双臂,在拥抱着什么,身着白袍欢快地旋转、跳跃。画面中没有一根硬朗的直线,整个世界都带着同一节奏的韵律与动态,这时作品开始有些莫名的神圣氛围弥漫,她们的快乐如此坦率,是因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