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诺·塞格尔 涡轮大厅遍布故事叙述者
习惯了提诺·塞格尔(Tino Sehgal)创作的人兴许并不会感到惊奇,即便是泰特的涡轮大厅也没让他颠覆以往的无物质实体创作模式。这回,他将一组70人的队伍带入了泰特涡轮大厅,这些人或者庄严而缓慢地行走,绝望地穿过通往美术馆大门的斜坡。要么,如果你在另一个时间段来到这里,你看到的可能是一群人在有目的地跨步跑、加速跑亦或进行某种神秘的跑步游戏,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在追逐一个无形的球,或者说在歌唱。
资料来源:http://www.guardian.co.uk
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人突然脱离了他的队伍,他看着我的眼睛开始讲故事。他说他在英国住了七年,从来不曾返回过故土,然后当有一日他终于回到家乡,飞机降落的那一刻,他震惊了,他发现窗外的地勤员和行礼搬运工们几乎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像他。这令他难以控制地放声大哭,以致于整个飞机上的儿童都开始盯着他看。这一关于流亡和回乡的故事显得破裂而异常古怪,尤其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言及他的家乡在哪。
这就是出现在涡轮大厅的新作——这里曾展出过布鲁斯·诺曼的声音风景,奥拉维尔·艾莉亚松的膨胀的橙色太阳以及桃瑞丝·沙特尔朵穿透混凝土底板的神秘断裂。但即便惊奇如此之多,像提诺·塞格尔这位英裔德籍艺术家这般利用无形的故事和个人的互动来作为艺术形式创作的还是头一回,绝对地不同于以往的任何雕塑、绘画以及装置。
伦敦出生的塞格尔今年36岁,他在柏林学的是政治经济学和舞蹈专业。现在常驻柏林进行艺术创作,且一直以来拒绝以物质形态呈现他的艺术作品。此前颇受影响力的作品包括其在ICA展出的《一个进程》。作品从一位小孩的迎接开始,随着进入大楼的深入程度,观众会遇到年龄不断增长的阐述者,他们将和观众讨论关于“进程”的概念。塞格尔也拒绝出版关于其作品的阐述文字,也不允许存在关于其展览现场的任何正式的拍照。但在智能手机时代,网络上依旧能找到大量关于其展览的非正式的影像和图片。
从这个周二(7月24日)开幕至10月28日的闭幕,预期将有数百万观众进入泰特现代美术馆,或许对这些观众来说,在逛美术馆的途中突然地被一位陌生人停住然后开始谈话并非舒服的体验。泰特美术馆馆长Chris Dercon就描述这件作品为“泰特美术馆目前为止引入的最复杂,最困难,最有风险的艺术项目”。
而据塞格尔本人表示,这件作品试图探讨的是个体和群体的关系:“主要是关于从属于某一群体的具体意义,这也是困扰我的某一个人问题。”在他看来,涡轮大厅非常地有趣,因为“对美术馆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一处空间,通常美术馆的存在是为了让参观者变得举止更有礼貌。但涡轮大厅很不一样:它的存在是为了将人们聚集到一起,给他们提供一处令人愉悦、随性且不受限制的空间。”
好几百人参与到了这一项目中,他们多是通过朋友和熟人关系招募起来的。参与者需要经过塞格尔和他的制作人Asad Raza的排练,他们讲给参观者的故事也是以塞格尔通过几个开放式的问答设定的,诸如“你在什么时候有的归属感?”“什么时候你才会有到来的感觉?”。参与者每四小时换一组,中间有休息,且都是付费的。据策展人Jessica Morgan透露,佣金约为8-9英镑每小时,参与者多数都是在泰特或者其周围工作的其他专业领域的人士,可能是大学里的雇员也可能是自由的摄影师。
在Raza看来,这件作品“向伦敦展示了它自己;这是一幅比起某个特定的人所描述的还要精确的伦敦图景”。不过竟然没有一位参与者是黑人,就此,Dercon表示:“我们当然是多样而包容的,但就像是为一场情景喜剧选角一样,只是刚好没有选到他们。”
在涡轮大厅存在的历史里从来都不缺少令观众产生出其不意行为方式的故事。这回也是一样的,预展开始才半小时,进入现场的孩子们就兴奋地乱碰乱跳,甚至开始模仿起跑步游戏中参与者。对此,塞格尔表示:“于我而言,失去控制是一种心理上的必要。但如果这种失控仅仅来自于我个人,那可不是件令人满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