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明 温暖的时代肖像

谢东明
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办公室接受本刊采访的前一天,谢东明还身在维也纳。回国后他没有倒时差稍作调整,便又马不停蹄地“在路上”了。此次谢东明的维也纳之行目的明确,抱着学习的心态走进博物馆临摹西方大师原作,他常以这种方式近距离走近艺术巨匠,并乐意学习和尝试与自己的创作存在距离的领域,此次他有意去临摹提香的作品,人物众多、富有情节性、重笔墨地渲染气氛,这些恰恰是在谢东明的绘画中难寻踪迹的。

《花儿与少年》 200x190cm 布面油画 2010
为时代造像,寻一片心灵净土
是的,谢东明爱旅行,旅途中的揽胜与领略各类风土人情是小,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个自己才是他看重的。他似乎有意避开钢筋水泥森林,思维指向国内外的乡村,独偏爱中国的高原地区,贵州、云南、西藏、新疆、青海都留有了他的足迹。喧嚣的都市,人与人之间牵强的礼节性仪式,不在他的艺术王国中露面,也不占据丝毫位置。他将目光停落在尚未被都市文明浸染的淳朴族群,他们是最勤奋又普通的农民兄弟、边疆的少数民族同胞。谢东明说,他不希望自己被贴上“画农民的艺术家”的标签,他仅是单纯地刻画都市之外的边缘群体,借此期望构建有如打坐冥想般的桃源仙境,或是精神逃离,或是宗教信仰的极致理想化,充盈富足的自在内心,抵消尘缘世界的诸多幻象与纷杂,秩序井然地归于当下。他的行走是禅修,他的创作,是修行。
在谢东明的作品中,人物群像不多,他更倾向于表现单个人物,背景与环境仅仅在于提示与劳动相关、并未被过分渲染,人物面对观众甚至正在与观者互动,缺失了劳作的场面,令人联想到瞬间定格的照片,确切些是面部特写或肖像照。谢东明说他喜欢画乡村题材、农耕生活题材的一个原因是都市人很少笑,很少真正发自内心开心地笑,乡村中人的笑不是出于应付或交际需要,而是真的感受到生活美好。这是一种正能量的精神风貌,他在为时代造像。

《大三弦》 72x114.5cm 纸本丙烯色 2009
他的作品尽量避免故事性情节,也在刻意与现代生活和都市文明保持舒服的距离,疏离感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艺术敏感,他削弱了时代特征,模糊掉人物的身份或民族外在的表征性符号,将人还原到更加淳朴、永恒存在的形象。中国的艺术批评家和观众喜欢简单地将艺术家按照所画内容进行分类,谢东明也希望借此淡化画面中人物的身份痕迹,他说自己只是在画“人”、以一种眼光去审视“人”。
“色彩”是谢东明作品的一张抢眼名片。高纯度的红、绿撞色夺人眼球,深不见底的大面积海蓝色天空是天高地远和放空一切的自在。读本科期间谢东明接触了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民间美术的年画、刺绣、少数民族绘画,毕业后有段时间他基本上以纯色平涂画面,抛弃了苏式教学的灰色调。另一方面,这与谢东明一直坚持写生不无关联,时间、环境、包括天气的不同,光线会产生变化,同一个颜色在这些变量或限制性因素的共同演绎下变幻出丰富异样的色彩,加之偶发性的笔触及处理方式,将色彩推波助澜。谢东明的作品写实中又带有很强的表现主义风格。他说,笔触可以直接透出一个人的性格,太独立的笔触会将画面抽象化,他始终在画面形象、色彩与笔触之间寻找最佳的平衡点。

《女孩》 79x109cm 纸本色粉笔 2004
做一个“艺术家”,在路上
在不远的五月谢东明的最新个展即将登陆22院街,本次展览包含了谢东明的布面油画作品和纸上油画作品两部分,也是谢东明纸上作品首次成规模的亮相。谢东明说自己平时会创作很多纸本绘画,包括色彩和素描作品,也会选择不同的纸本作为媒介,它们不是兴致来袭时的手稿或灵光闪现下的草图,是一件件完整的作品。
谢东明喜欢“艺术家”这个称谓胜过“油画家”,欣赏古今中外的多面手角色,他谈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米开朗基罗,在雕塑创作之外同时涉猎建筑、壁画等领域,达芬奇竟还可以是一位颇具严谨精神的科学家,怀抱开放的视野,在钟爱的领域孜孜不倦地探索,绝不会蜻蜓点水、浮光掠影,这是谢东明追求的艺术境界。
(图/谢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