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耀是时候回归了

作者：刘霞 2016年12月7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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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书画和近现代书画在秋拍中纷纷过亿成交之后，书画市场的萎靡气势似乎被一扫而光。而在香港被跌入谷底的当代艺术市场也在保利秋拍现当代夜场之后呈现出了“暖心”的回温。许多当代艺术的老藏家开始回到拍场并大举购入作品似乎又让市场有看到了未来的信心，其中一位尤为熟悉也颇被关注的藏家——余德耀更是被人们称为本次秋拍的“信心支柱”。在本次秋拍中，余德耀分别从保利及匡时拿下了方力钧、王广义和刘炜三件重要早期作品，虽然其一直自谦在合适的价位补充了自己的收藏体系，但对在很多国内藏家转战西方当代艺术的当下，众多收藏家对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迷失方向之时，余先生几年之后再现拍场，无疑是对中国当代艺术一次给力的支持。

余德耀从2000年进入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一直持续在中国80、90年代以来的当代艺术史脉络上的收藏中。2014年在上海西岸成立的余德耀美术馆更是中国目前最受关注的私人美术馆之一，从开馆以来，每个展览都在当代行上保持着高品质，近年来的“雨屋”、“贾科梅蒂回顾展”等更是让其颇得人心。

方力钧《系列一之五》 81×100cm 布面油画 1990-1991 北京保利2016秋拍成交价：1840万元

成交当晚，余德耀同赵旭在方力钧作品前留下这张影片

Hi艺术=Hi 余德耀=余

我对这些作品有感情

Hi：在很多藏家转战西方艺术的时候，你却出手了3件重要中国当代艺术早期作品？

余：余德耀美术馆的定位是展示中国当代艺术史，这几位艺术家和这几件作品都是绕不过去的历史。我在保利买方力钧《系列一之五》，是因为我的收藏中没有方力钧黑白系列的作品，本来我五年前就想买这件作品的，但当时谭国斌叫我让给他，今天很感谢谭馆长把这件东西让出来给我。而刘炜的《泳客》，是90年代参加“圣保罗双年展”的作品，是当代艺术史上很重要的一件作品，在这感谢朋友能让给我们。王广义的《黑格子毛泽东》是这位艺术家早期的一件重要作品，我收了很多他的作品，有20多件。我认为他在大批判之前的作品非常精彩，这位艺术家也是难得的波普艺术家。

王广义《黑格子毛泽东》80×60.5cm 布面油画 1990

北京匡时2016秋拍成交价：483万元

刘炜《泳客》 150×200cm 布面油画 1994

北京匡时2016秋拍成交价：1437.5万元

Hi：这一次收藏为何如此高调的曝光？

余：我觉得作为一个藏家和一家美术馆的负责人，我有责任让大家知道我们收藏了什么作品。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趋于回归到理性，这些作品也到了正常的价格。收藏当代艺术这么多年，我们对这些作品一直都非常有感情，希望多一些这样的好作品给我们收藏。

等再过二十年我们看现在这些作品的价格，是便宜的

Hi：中国早期当代艺术是否面临重新定价？

余：我不觉得是重新定价，这些作品都已经是市场上的“老东西”了，“老东西”就会有市场价格的上下浮动，这是很正常的事。现在很多成熟的艺术家没有办法卖出作品或者作品卖的不好，是作品本身有问题。而这批作品都是经过时间和市场沉淀的，如果说作品不好，是不可能的。放到10到20年以后，就会看出这些作品还是便宜的。做为一名资深收藏家，我看着这些作品的价格涨与降，现在算是回归到一个正常的价格，之前实在是太高了。

位于上海西岸的余德耀美术馆外景

Hi：艺术家的价值是否也面临重新定位？

余：谁是非常了不得的艺术家，这一点不是任何人可以说了算的，而是历史来定位的。关于市场价值的问题不是艺术家本身的问题，而是作品的问题，这些作品代表了一个年代最主要的艺术潮流，没有人能推翻。艺术作品卖不出去，还是要回到作品上来找原因。如果能再过二三十年看现在，会更加客观一些。现在的状态是很多人认为新的东西比旧的好，但实际上是应该新的东西成为了旧的，才能体现出它的好。

Hi：价格的回落是否也意味着早期当代艺术在二级市场一个周期的结束？

余：我不太相信有周期，这是艺术市场心态的问题，之前的价格实在太高了，现在回归理性之后就很合理了。我观察市场两三年了，现在的价格对我来说是有足够吸引力的，虽然目前的价格也不便宜，但是相对以前来说，更合理。

2014年5月18日，余德耀美术馆以国际化面貌高调开场，首展“天人之际：余德耀藏当代艺术”由巫鸿策划

余德耀美术馆自开馆以来项目空间的首个国外艺术家展览“塞昆迪诺·赫南德思春夏之间四季之现”

使命感是我现在生命的意义

Hi：很多人认为是西方艺术家进入中国市场造成了中国当代市场的信心不足，你怎么看？

余：国外当代艺术的进入跟我们去收中国当代艺术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中国当代艺术作品以前的价格太高，包括年轻艺术家作品的价格也是离谱的高，这样造成很多藏家会觉得国外的艺术好，而且价格便宜，自然而然往那边走了。但现在价格现在已经趋于理性，好的作品、有历史意义的作品也都出来了，所以到最后大家还是要回到这个市场，来收藏我们自己的当代艺术。不要怪别人，我们自己要斟酌，也要发力，才能在未来有更好的市场。

2015年“南辕北辙：杨福东作品展”现场

2015年9月大型互动艺术装置作品 “雨屋”登陆余德耀美术馆，观众可以尽情享受雨中漫步的浪漫，却又不会被淋湿

2016年余德耀美术馆和贾科梅蒂基金会合作举办了史上最大规模的贾科梅蒂回顾展

Hi：你也收藏西方艺术家作品，这两条脉络之间怎样关联的？

余：我有在梳理和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史的内容，所以在西方艺术家收藏中，就会选择和中国当代艺术有直接关联的艺术家的作品，比如基弗、里希特、乔治·巴塞利兹、马丁·基彭伯奇等德国战后艺术家，他们或直接或间接地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比如毛里齐奥·卡特兰的装置作品影响了一代艺术家的创作，我是在这个脉络中收藏西方艺术家作品的。

Hi：为什么一直力挺中国当代艺术？

余：我是中国人嘛，又是爱国华侨，而且我们的定位很明确，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史，同时时代给我机遇和机会，让我能够有机会收藏这么好的作品，再过一段时间，大家警醒过来发现这些艺术品都是无价之宝的时候，就没有机会再收了。现在我们也收的差不多了，还缺一些比较稀有的东西，那我们就慢慢看，只要出现就把它拿下来，这也是我们的历史使命。我觉得生命中一定要有一个“使命感”，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正在展出的“OVERPOP波普之上” 展览现场

余德耀美术馆目前在展的中国艺术家孙逊个展“谶语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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