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上海，当代摄影水深几何？

作者：张朝贝 2017年11月17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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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下午，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藏家预展首日。来自16个国家、28个地区的50家画廊携作品亮相于此。作为国际范儿十足的影像类博览会，影像上海的参展画廊基本维持在国内外各占一半的比例。

在第一届吸引了40000人次的观众之后，前年和去年的观众分别维持在25000左右。经历了人数的爆棚与短暂回落之后，影像上海通过大量公众项目，拓展新的板块以继续培养市场和观众。当然，影像市场的水深究竟如何，我们仍将焦点对准了今年的画廊板块。

一个明码标价的艺博会

当代摄影市场现在的水深如何，无论从哪一个方面似乎都无法给出精确的数据。但作为国内唯一的影像类博览会，影像上海与其他综合性博览会相比，最直观上的区别之一就在于展签上明码标价的价格数字，而有趣的是其中以国外画廊居多。

以今年为例，连续四届亮相影像上海的CAMERA WORK主打时尚摄影，价格都在几十万人民币的区间之内；首次参加展会的印度画廊Tasveer，价格也在展位介绍图页上进行了标注。在藏家入场的两小时内，Gallery Photo12就已经以85000元的价格售出两件乔瓦尼·加斯特尔的作品，接着又有一件标价几万元的作品贴上了小红点。

影像上海步入第四个年头，参展画廊名单中不乏连续三年甚至四年亮相的面孔。这些展位多分布于画廊板块最开始的区域，包括Flowers、Magnum Photo等国外画廊及来自香港的刺点画廊、上海的OFOTO+ANART、M艺术中心等。下沉式区域是画廊展位最集中的单元，香格纳画廊的现场负责人表示，尽管预展开幕仅数个小时，还没有可透露的具体销售情况，但人头攒动的现场无疑是影像市场向好的直接表现。

在板块划分上，今年影像上海的公众项目占到了博览会体量的一半，除了“在场”、“洞见”及“焦点”等以画廊及摄影机构为主的特别展览，还有保时捷、徕卡等合作伙伴的板块。在动线设计上，主办方基本上照顾到了所有的公共项目的展位，到最后才“曲径通幽”地来到画廊最集中的核心板块。也正因如此，赞助商的角色有些超过作品成为影像上海的一个特点。

窄众影像市场，当代摄影如何分一杯羹

从2014年第一届开始，影像上海的参展画廊数量始终维持着一定的体量。在经历了连续三年的稳定上升之后，今年的画廊总体数量有所减少，比如连续三年参展的C14画廊、连续两年参展的M97画廊、希帕画廊的缺席。而在去年展会上涌现出一批诸如蜂巢当代艺术中心、亦安画廊、拾萬空间、BANK、狮語画廊等当代艺术画廊，一度让人产生影像上海版图“扩张”的错觉，但它们均未出现在今年的影像上海。

蜂巢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夏季风表示，由于画廊合作的摄影艺术家偏少，所以今年没有参加影像上海；拾萬空间创始人焦雪雁则坦言道，“看热闹的人多，动手的人少”，在去年遭遇滑铁卢之后，拾萬空间决定集中准备好一个西岸艺术博览会。此外也有画廊主表示，画廊的在博览会的收支问题、主办方的招商情况都是参展名单变动的不可忽视的因素。

从今年影像上海首日的现场表现来看，摄影类画廊在博览会上显得更加得心应手，同样是在第一天下午，北京的泰吉轩Gallery已有五六件作品迅速售出，主打纪实摄影的Pan-View展位也“人满为患”。而一些新加入的当代画廊，也对摄影市场这块“蛋糕”跃跃欲试。

连续四年参加影像上海的本地画廊Vanguard，今年带其艺术家的作品继续亮相影像上海。在负责人李力看来，“整体上讲，今年的参展画廊少了，但当代画廊比去年更多，像是Leo Xu Projects、还有北京的几个新加入的画廊。因为这是个影像博览会，当代和传统纪实摄影可能各占了一些，我们关注的不是摄影，而是当代性。”

首次参加影像上海的Leo Xu Projects，在与其合作的共十几位艺术家中，有四位在今年不同板块亮相。画廊负责人许宇谈到，“其实博览会是一个很好的平台，虽然很多人是奔着摄影来的，但也有机会看到不同形式的作品。我觉得在影像媒介的时代，大家对收藏可能也有转变，影像的价格适中、版数也逐渐清晰。比如你看到杂志上或美术馆的作品，可能说自己家里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这种心理很难在绘画收藏上感受得到。”

同样是非专注于摄影的画廊，曾经缺席两年的艾可画廊在今年重回影像上海，在画廊合伙人及总监王欢看来，“我们合作艺术家中仅从事于摄影创作的寥寥无几，这一次我们把影像置于一个更大的范畴来考虑作品的选择和展位的呈现。希望能为这次影像上海带来多元的面貌和声音。”

这种多元面貌的呈现也与主办方的想法契合，影像上海创始人Scott Gray认为，现在影像跟其他媒介的艺术互融和交叉越来越多，包括今年的“在场”、去年的“连接”板块都是以影像为基准的实验和前沿作品。

当代摄影市场的水更清了吗？

或许是影像类博览会缘故，老藏家的面孔出现的不多，更多的是年轻藏家及潮男潮女。在现场遇见当代艺术策展人、在艺APP创始人谢晓冬，这是他首次参加影像上海，并火速入手了一件作品。他提到“影像市场的人是有了，但销量能不能上来”，这与“看热闹的人多，动手的人少”的顾虑不谋而合。

“对于一件摄影作品，太便宜了的话，对艺术家来说作品只卖区区几千块；太贵了的话，藏家肯定觉得买一张照片不值。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大的电商平台的朋友，他就说到感觉话个五六千、一两万块钱买一张照片还是接受不了。可以说从价格上讲，影像市场还处于艺术市场的最底端，当然三百万美金的作品也有，但毕竟是极少数的。它可能跟雕塑差不多，每件作品有几个版本，其实是主打消费的，买的人不一定是为了赚钱。”

的确，在影像艺术随着手机和相机的普及而趋于大众化的今天，关于影像的收藏似乎仍是一个小众的话题。像是版权不清、版数失控的问题、作品保存年限的顾虑，是制约着影像市场发展的“痛点”，而在这种情况下所炒出的六位数“虚火”，偏偏又缺乏基本的摄影及收藏概念，长期以来给人一种水深莫测之感。即便在技术变得更加规范的当下，许多藏家仍因心理上的困惑望而却步。

不过在Leo Xu Projects负责人许宇看来，这些年影像市场是一个变好的过程。“早几年的时候，收藏版数的机制没那么完善，可能只有编号或艺术家签名。随着影像作品的限量、美术馆的收藏，尤其是在媒体、出版上的亮相，也让影像艺术家的作品逐渐变得容易被接受。我觉得影像市场的水是活的，全世界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