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铨 悲喜自度

作者:李天琪图片提供:坪山美术馆 2023年5月18日 专题人物

梁铨今年75岁丽水文化站、浙江美院、深圳画院、退休,除了80年代识初在美国留学的几年,铨基本上是一辈子有固定工资可领的艺术家。
无论是时运安排还是个人选择,总归算是有个托底处。生活有着落,心态也往往较放松,不急不躁生长出的创作,多少带些静气,还有硬气,反正也不靠这个吃饭。
 

流水不争先

梁铨是生在上海的广东人,祖辈书香世家,姑母是40年代上海的当红歌星梁萍。他少年习画,16岁入浙美附中,和潘公凯是同学。
 
50年代反右,清晨上学的路上某位同学被人告知自己的爸爸是坏分子,被抓进去了。“从此以后同学便抬不起头来了,原来是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
 
从动荡年代走来,变脸的戏剧他看得多了,这点经验令他能在魔幻的情境中稍微心平气和。疫情期间偶尔也和人吵过几次,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吵赢了又怎样,他们也是受害者”。
 
梁铨总是比较知足,文革开始时他刚满18岁,正是准备面对世界大展拳脚的年纪,大学上不成了,被分配到丽水农村的文化站,时间倏忽而过,风雨落幕,猛然惊醒后再出发,赴美留学,他已经32岁。“算是不错了,我的很多上海同学都被分配到更偏远的江西或黑龙江”。
 
兜转半生,梁铨首次在中国内地做个展已经年过五十,实属“晚成”,他却看得开,或者自我安慰:“没有必要去跟年轻人比,我和我的老师比,他们很多都是从国外回来的,有些甚至是朱德群、赵无极的同学,很老了却没有办过展览,也没卖过画。和他们相比我觉得好多了,已经很满足了”。
 
梁铨有收敛之气,常言不足,新展在即他在朋友圈发:“今天作品上墙。运到展场拆去包装后扫了一眼,脑子里蹦出三个字:不咋地。”
 
言谈间也不避忌:“大家心里都有数的,我知道自己差距在哪里。”
 
“当时成功的艺术家的确是画得好的,我画不过人家,就老老实实待在旁边。”
 
满则招损,亢则有悔,梁铨绵长的艺术生涯或许与他“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的性格有关,虽无大江大河的壮阔迅猛,却能细水长流,其势最静,发育万物。
 
过去三年见闻遭遇的种种,令人惊觉过去习以为常的进步论的幼稚,明天是否会更好,问号。于是夜深忽梦少年事,云渺水茫,带了一层回忆的滤镜,分外动人。
《恩慈(古岭组画)》  60×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恩慈(古岭组画)》  60×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甘霖(古岭组画)》 60.8×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2

 
《甘霖(古岭组画)》 60.8×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2
 

翻山越岭,天地寂静


1968年,二十岁的梁铨从浙美附中毕业,被分到了云和县的一个地方文化馆,平时的工作就是写写美术字,画画插图或宣传漫画。每天下午四点钟,班车从县城开进文化馆大院,送来报纸和家信。
妻儿住在云和县的另一端,梁铨两三个月回去一次。9小时,80里的绵绵山路,四季景色不同,奔向家人的幸福心情却总是相似。
 
没有公路的时代,去哪里都是靠腿的。带着干粮从早走到晚,踏过起起伏伏的山间小径,踏过清澈的溪流,望着水上的木筏飘出的炊烟出神,万籁俱寂,唯山中野花开得狂放。“最无奈的是面对无人的渡口,只能坐等会撑船的农人。时间凝固着……”
 
半个世纪过去,时异事殊,沿溪造了公路,原来要走一天的路程现在开车二三十分钟就到了,遍地的农家乐,广袤的绿色梯田也摇身一变,成了收费的景点。
 
梁铨没再回去过,渐渐垂老,看淡的东西越来越多,看重的东西越来越少,当年那种翻山越岭、天地寂静的感觉他尤其不舍得再修改。
 
艺术的记性很好,记着那些往事如一个个失眠的夜晚。记忆中的山水经过时间的冲刷,如今已变成隐私的堡垒,容纳着意识的碎片,在那里,艺术家试图恢复某种不受侵扰的安宁和秩序,也给往日略显粗糙的物质生活蒙上一层温情的色彩。
《景宁(古岭组画)》122.8×160.6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景宁(古岭组画)》122.8×160.6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站在这批“古岭”组画前,仿佛能见到青色的苔藓,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生”味,“竹篙敲击河床的鹅卵石,清脆的响声在山谷中回荡”,上山下山,目之所及总是浓淡不同的绿。
 
鲜艳的绿色,经过次数不同的渲染,显露厚薄轻重的层次,铁柱般的青山中砖红色的古道交织,有些裸露在外,有些被杂草遮盖,方向、粗细、宽窄都不尽相同,无限的可能性。
 
7个音符构成交响,26个英文字母排列组合出史诗,梁铨的视觉语料库里也只有几个简单的元素:圆圈、条块状的宣纸拼贴、孔状网格。这些常见的符号在2006年的《清溪鱼隐图双联画》、2007年的《二泉映月》、2010年的《祖先的海》等作品中已经基本成型了,这十余年来的探索,在于用已知的语言营造新故事。
 
梁铨先在头脑中打草稿,几块重点的安排和布局了然于胸,再根据大致的构思准备材料。“古岭”组画,梁铨先将一张张宣纸刷出不同浓淡的绿色,接下来是贴上或画上板,每个过程伴随着反复的思考和不停的抉择:深还是浅?保留还是覆盖?往左一厘米还是往右一厘米?
 
艺术家的工作如同和一片虚空对打,没有确切的目标,也没有说得清的标准, “画面的关系到位了就会停下” ,甚至可以永远没有结尾,“过了几个月看又觉得可以再修改一下”。
《沙湾(古岭组画)》 160.6×122.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2

 
《沙湾(古岭组画)》 160.6×122.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2
 

四十年一路风尘


除了“古岭”组画,坪山美术馆的个展中还有另外一些零星旧作,梁铨的80年代至千禧年初,显然是段做减法的历程:文字和线条渐隐去,色彩愈淡,一度只剩下几颗墨点。
 
常言道“淡而有味”,淡易而有味难。看似寻常无奇,其间却蕴含着起伏的韵律与节奏、隐匿的转折与呼应,能量密集地积聚,又突然倾泻……
 
《无题》 30.3×32cm 

纸本水墨 1996

 
《无题》 30.3×32cm 
纸本水墨 1996
 
不妨把画面当作交响乐来听,不协和的音程带来张力,推动音乐向前,推至协和音程的时候,张力被释放,快感强烈。
 
或当作建筑来看,宣纸的直线条作地基和栋梁,色彩如建筑的外墙,活跃画面的圆圈,可看作游廊、门厅玄关等附属结构。
 
梁铨向来欣赏倪瓒的简约疏淡,忌讳张牙舞爪,他自己的作品里虽没有确切的故事或情节,但暗示出一种平和冲淡,张弛有度的取向。
 
既非快乐,也非悲伤,既不懒散,也不匆忙。起伏的心情消散,只是平静,只是明白了没有事情需要被做,只是意识到平平淡淡和轰轰烈烈并无任何不同。
 
泛滥的信息、发狂的文明、不断通货膨胀的艺术筹码,梁铨带来了一点肃静和沉默的趣味。
 
这种趣味自古有之,并不稀奇,只是梁铨用水墨、拼贴、抽象的形式表达。“道”的终点相同,路却有无数条,梁铨找到他自己的那条罢了。
 
横跨四十余年的作品并列呈现,梁铨在前言中写“希望观众感受到作者历年创作过程中的悲喜自度,一路风尘……”
 
悲喜自度,每个人都是。若侥幸拥有一点智慧,到了不悲不喜的境地,想起往事,或许也像梁铨回忆“古岭”一样,遗憾或欢欣都淡了,只剩下美。
一路风尘茫茫,彩云不再,至少还有当时明月。
 

《英川(古岭组画)》 120.8×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英川(古岭组画)》 120.8×90.8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不可能为了几何而几何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古岭”的回忆距今已有近半个世纪,为何会突然想起?
 
梁铨(以下简写为梁):以前总觉得明天会更好,只往前看而不往后看。疫情的时候待在家里,觉得可能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往回看看,风景依然历历在目,蛮动人的。
 
“古岭”系列总共十三四张,基本创作于疫情期间,疫情这三年确实造成了很多的困惑,以后这个系列会不会继续下去,也还不那么确定,还是看心情。
 
Hi:80公里绵绵山路,独自一人行走的心情是怎样的?
 
梁:1970年代我在浙江云和县的一个文化站工作,每月工资四十几元。走山路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更快一点。如果坐车的话,需要先从单位坐三个小时到县城,再转车回到家里。但到了县城之后,可以回家的那班车已经开走了。我需要在县城住一晚,第二天再坐一个小时到家,比较麻烦。
 
当时我大概两三个月回一次家,一年走个四五次,也不觉得辛苦,丘陵地带山高水绿,风景极美,四季都不会特别冷。时间过得很快,这条路一走也就是十几年。
 
Hi:你从千禧年后便开始水墨抽象的实践,这些年来的推进主要是什么?
 
梁:这些年主要的推进就在于表现的手段渐渐成熟了一点,但是讲不好听的就是容易雷同,感觉到有些迈不开步,或者停滞不前,这也是我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我近期工作得比较少,就是希望想清楚这些问题,再看看怎么往前推进。
 
Hi:条块状的宣纸拼贴、圆圈网格、圆形大墨点……这些常见元素你已沿用十余年的时间,想过扩充“语料库”吗?
 
梁:想过,但语言最起码要与意境搭配,我不可能为几何而几何。我把画面的意境和味道放在第一位,再根据这种味道,发展出不同的手法。整体上说,还是用相对少的手法,来表现出简单但又耐看的趣味。
 
Hi:目前的艺术界荧光色大行其道,你考虑在作品中加强色彩的亮度吗?
梁:有一些跟我同龄的艺术家,我看他们好像也加了点荧光颜料。后来我想想还是适可而止,最主要的倒不是画面的亮度,而是我的趣味可能不太适合用(荧光)这种方式表达。
 
疫情期间我被关在房间里,自己和自己对话,寻找一些容易表现的颜色,好在我找到了“绿”,一方面它比较鲜艳,另一方面经过多次渲染之后,它会体现出很丰富的层次,画里的有些颜色最多渲染了12次,才会有比较厚重的效果。
 
《一个美术馆》90.8×121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一个美术馆》90.8×121cm 
色、墨、宣纸拼贴 2021 
 
Hi:你在朋友圈发“看到新作觉得不咋地”,为何做此感想?
 
梁: 这批画前阵子送到工厂去装裱,送回来后一直没拆开过,前几天早上把这些画又拆开来,第一眼看,“不咋地”三个字就出来了。之后如果有时间大概还会再改,也许永远可以改下去。
 
Hi:反复修改的习惯是否受到了谁的影响?
 
梁:有一次在赵无极先生的课下,我问他怎么样才觉得一件作品画好了。他说画好一张画后,会先将它反面朝墙搁起来,起码放三个月到半年,半年以后拿出来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改了以后再放三个月到半年,这两次改过以后才能搬出工作室门。这是他的经验谈,但对我的影响很大。

《无题》 38.3×42.5cm 
色、墨、宣纸拼贴 1993-1999

《无题》 38.3×42.5cm 
色、墨、宣纸拼贴 1993-1999

《无题》 33.2×33.2cm 
色、墨、宣纸拼贴 1994

《无题》 33.2×33.2cm 
色、墨、宣纸拼贴 1994
Hi:三年创作十余件作品,你的创作好像一直处于“不紧不慢”的状态?
 
梁:我的心态还好,不是很急。我觉得只有把自己的东西弄好,弄得到位一点,耐看一点最主要。至于快和慢都不是很重要。我的原则是没做到位的东西不会拿出去。
 
还是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不可能为了展览去赶制作品。搞艺术创作不能把它当作一个工程项目。你看以前那些艺术家,比如黄宾虹也是每天做日课,每天在积累,有什么展览来了,就从纸堆里翻一番,满意的就拿去了。不会为了展览而集中三个月搞一批作品出来。
 
不过我的这些说法也是老黄历了,时代变了,也许我完全讲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Hi:这次在坪山美术馆的个展也展出了十余件旧作,现在看来还满意吗?
 
梁:年纪大,家里乱得很。我从手头能找到的旧作中找出十几张,说明我这一路走过来的过程或者痕迹。也谈不上有多满意,就把它们看作像文献一样的证据。
《无题》 23.5×35.7cm 

色、墨、宣纸拼贴 2002
《无题》 23.5×35.7cm 
色、墨、宣纸拼贴 2002

不教一日闲过

Hi:你1984年回国后,正赶上国内’85新潮、“后八九”、90年代轰轰烈烈的前卫艺术,当时你主要在做什么?
 
梁:当时能参加的展览我也都参加,但当时好像出现了各路权威,需要拜码头的那种氛围。我怕求人,怕欠人家的,很多事情也就退得远一点。
 
Hi:1996年离开中国美院,前往深圳画院,主要原因是什么?
 
梁:在杭州待了十几年,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进步。当时我们教书都是按照教学大纲,每天上课都讲同样的话,学生画着同样的静物,犯着同样的错误……就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变化了。
 
Hi:“我对于自己现在这种胸无大志的因循自守、宁静内敛也相当满意:我没有做任何事。”你如何看待做与不做的关系?
 
梁:我做了一些事也没做一些事,做了自己的创作,没有炒股票买房子,也没有找关系拉赞助。当时深圳的房价比现在便宜许多,但我也没钱买,久而久之就随遇而安了。
 
齐白石以前说“不教一日闲过”,对我们这些学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每天做点事情,对得起这一天。我们这一代人可能因为年轻时候条件比较清贫和清苦,所以无意间成为了像“中国大妈”一样的存在,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无题》32×30.3cm

纸本水墨 1996
《无题》32×30.3cm
纸本水墨 1996

Hi: 现在每天的时间一般会怎样安排?
 
梁:早上五点起来喝茶、去菜市场,买点蔬菜,买点排骨、鸡肉,砂锅一炖,蛮好;上午看看书,或者跟老伴出去散散步,走路回来吃饺子,冰冻水饺一袋;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开始画画,或者渲染;然后开始准备烧菜,7点多吃过晚饭,开始上床听音乐,古典居多,我也不识谱的,但一首曲子听十遍你会明白很多,各种重复、呼应、波澜起伏……九点多就睡了,半夜里又醒了,发呆,然后再睡,年纪大了睡不了整觉,半夜总会醒的。
 
Hi: 最近在读什么书?
 
梁:唐诗宋词古文观止这些一直看的比较多,再来就是日本的小说,今年看了一些日本的漫画,给大人看的漫画,像电影一样讲一个完整故事的。我还是比较喜欢日本漫画中那种淡淡的悲哀的感觉。日本的美学好像有这种特点,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我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都要哭一次,还是不敢看了。真是了不起,很平凡,背后却有那么大的力道。
 
Hi: 你的美学是否和小津安二郎有些相通的地方——淡而有味?
 
梁:我跟他比还是有些太张牙舞爪了,还有很多问题要改进。
 
Hi:做了一辈子艺术,现在你的艺术理想或目标是什么?
梁:目前就希望不要打仗了,和平才能谈到发展,才有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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