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drien de Montferrand 积跬步，至千里

采访：静竹 2014年2月12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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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年底，来自法国、一直从事拍卖业的Hadrien de Montferrand与企业家Laurent Dassault合作，在北京798艺术区开设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画廊，专注于呈现纸上作品。这家常被大家简称为HDM的画廊并非热衷于大声嚷着宣传自己的交际花类型，数年来安安静静地和丁乙、凌健、刘小东、毛焰等知名艺术家合作，2013年年底还在杭州开设了新空间，画廊中文名选为“和维画廊”。Hadrien说，对于画廊来说，时间是首要元素。他用悠然超脱的视角看待时间，让我想起法国一句习语：Pas à pas, on va loin——积跬步，至千里。

Hadrien de Montferrand先生

Hi艺术=Hi Hadrien de Montferrand=HDM

日记和自传

Hi：为什么2009年世界经济危机时决定在中国开画廊呢？
HDM：我觉得中国的艺术界十分有趣。社会、经济动荡发展的环境会催生艺术的发展，比如在欧洲，工业革命时期，许多极具天赋的艺术家迅速跳脱出来。我觉得如今的中国和这种情况相似，会出现很多很棒的艺术家。经济危机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更是一个机会，比如房租会更加便宜，艺术家们可能会更乐意和画廊合作。

Hi：你的画廊是中国少有专门关注纸上作品的专业画廊，最初为什么这样设定画廊定位？
HDM：画廊一直专门呈现纸上作品。不过，从去年开始，我们决定提高年轻艺术家部分的比重，呈现那些年龄尚轻，或尚未进入艺术市场的艺术家。在这种情况下，出于经济的考虑，也为了向中国和外国的观众更广泛呈现这些艺术家的创作，只有针对年轻艺术家时，我们不止展示纸上作品。我个人一直很喜欢纸上，在很多艺术家的工作室中看到他们许多完全没展览过的作品，我觉得应该展示这些作品。另外，我觉得纸上作品拉近我们和艺术家之间的距离。有一种说法，说“纸上作品就像日记，油画就像自传”。这种与艺术家的密切互动很吸引我。

HDM画廊开幕首展现场 Hadrien及合伙人Laurent Dassault（左3）与隋建国、杨少斌、郭晓彦合影

Hi：画廊现在合作的艺术家有多少？
HDM：我们持续和很多艺术家保持合作关系，不过独家代理比较少，只和几位年轻艺术家签了独家代理合同。一般来说，一旦一个艺术家开始和我们合作，常常会继续合作下去。

Hi：艺术家身上的哪类品质会特别吸引你？
HDM：首先我要喜欢他的作品，其次我要喜欢这个人。我觉得欣赏一个人的品质、观点很重要，就像一个银行若要给一位创业者投资，不仅要对他的计划，更要对这个人有信心。我并不是博物馆，而是画廊，所以我的工作并非梳理（艺术史），而是想艺术爱好者介绍我喜欢的东西。这家画廊使用我的名字，对画廊感兴趣的人都是对我这个人有信心，他们会在这里发现一种与我个人紧密相关的独特的品味。

Hadrien de Montferrand画廊曾浩个展“断面”开幕时，许多艺术家前来捧场

专业化长线发展

Hi：你认为经营一家画廊最重要的是什么？
HDM：有三点：好的团队、意愿和认真。我认为画廊应该走专业化的长线发展。快速的买卖的确会短期内赚更多钱，但对于画廊来说，要和艺术家、媒体、藏家建立彼此信任的联系，时间是首要元素。

Hi：刚开始运营画廊的时候，中国有没有什么事惊到你？
HDM：每天都有惊到我的事。我很喜欢中国，很高兴我选择在这里生活，但是在我工作的领域，中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我总是对自己的西方朋友说，这里最老的拍卖行才20年历史，将其与苏富比、佳士得二、三百年的历史相比，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挺讨厌西方媒体总是批评中国的艺术市场不够专业呐、不付钱呐、人为操盘呐。这些情况的确存在，我想十八世纪苏富比、佳士得刚成立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况，甚至比这还糟糕。比如很多媒体跟人要钱才刊登报道，对我来说这很不可思议，不过，拜托！艺术媒体才存在了多少年？！在中国，这个体系尚在发展中，需要时间来调整。我想，200年以后肯定会非常不一样，虽然我看不到了。

毛焰个展现场

Hi：作为一个外国人，开画廊的过程中你会遇到什么别人没有的困难吗？
HDM：如果面对权力机构，我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一直很尊重法律法规，循规蹈矩，好好交税啊什么的。另外，不管是艺术家还是客户，人们面对一个外国人的信任感，可能会比对一个中国人要低，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工作。不过这也正常，我不是在自己的国家，需要更努力。

Hi：你怎么看自己画廊未来3-5年的发展？
HDM：去年整体状况不错，11月我们在杭州开了一个新空间，这是画廊发展中很重要的一个台阶。我希望这个空间能顺利发展，之后可以开放第三个空间。

和维画廊宋韧个展开幕现场

Hi：为什么选择杭州？

HDM :要和艺术家联络，我觉得实际在场非常重要。选择杭州，是为了找到好的艺术家，以及发展当地客户群。

Hi：你对新的一年中，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发展有信心吗？
HDM：我们永远无法准确预测艺术市场走势。艺术市场与经济走势紧密相关，不过无论如何，最富有的人还是有钱，最穷的人还是没钱。富裕的人还是会继续买艺术品。艺术一方面变得更加大众化，另一方面也愈发精英主义，从拍卖数据中我们就能看到这一点，新纪录层出不穷。这很正常。市场中流通的好作品越来越少，但是买得起它们的人越来越多，价格自然涨上去。

（图/Hadrien de Montferrand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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