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希客 CCAA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中国艺术

采访：静竹 2014年4月14日专题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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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一直近距离观察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乌利•希客创办了中国当代艺术奖（CCAA），1998年第一次颁奖，旨在挖掘、鼓励、推动当时还处于半地下状态的艺术创作。CCAA针对大中华区艺术家，关注艺术家的独创性和学术价值。“这个奖并不是关于我，因此我并没有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这个奖项。”如希客所言，CCAA为在中国的艺术家和评论家创造了一个更加广泛的平台，带领他们走入世界范围的艺术领域。

CCAA创始人乌利·希客

Hi艺术=Hi 乌利·希客=希

Hi：1997年，你为什么决定创办CCAA？
希：有两个原因。我当时在中国发现很多不错的艺术家，但是中国之外没有人了解他们。开创这个奖项，可以借此邀请国外知名策展人和美术馆负责人来中国，让他们看到中国的艺术。另外，我当时发现在中国，当代艺术方面的讨论只发生在由学院派艺术家和媒体组成的极其有限的范围里，创建一个艺术奖可以吸引人们来对其进行更大范围的讨论，即使是批判。

Hi：当时是九十年代末，那时候创立一个艺术奖困难吗？
希：在那个时候没人了解，因为是中国的第一个当代艺术奖，我甚至不知道创办这么一个奖项行不行，需不需要相关部门许可。我们一开始非常低调，只是和我们认识的学者、艺术家联系，请想参与的艺术家上报作品。第一年有差不多100到120个报名者。

Hi：从一开始，你们是否考虑过CCAA选择哪种类型的艺术家？
希：我们注重艺术创作中的独创性，以及能够引起国际性共鸣的作品。

Hi：作为CCAA创始人，你本人也是藏家，你是否喜欢每一位获奖艺术家？
希：我觉得他们都是好艺术家。至于我是不是喜欢每一个人的作品……可能不是，不过这不是一个问题，这种现象很平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偏好。但是他们都是非常好的艺术家。

Hi：在你看来，CCAA如何在市场和学术评价两方面影响获奖艺术家？
希：获CCAA奖对艺术家来说可以达到很好的宣传效果，国际宣传效果可能甚于中国境内。因为在评审团中，我们总是包括几位国际上重要的策展人，所以他们在评选期间可以找到符合比如卡塞尔文献展、各种双年展或者重要美术馆展览的作品，所以即使最终没能获奖，进入候选名单对于这些艺术家来说也是一个向国内外还不了解他们的策展人宣传自己的好时机。市场角度就比较难讲，因为艺术市场的喜好比较不同，总是偏向于绘画等二维作品，而我们的获奖艺术家大多倾向于装置、新媒体等媒材。所有由于材料的关系，他们在市场上并没有大受欢迎。不过在他们个人的发展路线看，每位获奖艺术家都很成功。

Hi：CCAA的评审团和推举人每年都会更换，你们如何选择评审团和推举人？
希：每年都有几位会变化，不会都变。推举人部分，我们希望找到不同城市与本领域联系密切的年轻人。国际评委部分，我们选择有组织重要活动经验的人，比如双年展，文献展等，或运营重要艺术机构，比如泰特美术馆或MoMA PS1；国内评委部分，我们会选择评价良好，学识丰富的策展人。

Hi：从评审名单，我感觉CCAA非常关注学术成就，是这样的吗？
希：是的，我们完全不和市场发生关系。

Hi：你本人是否通过这些年来的获奖艺术家看到中国当代艺术面貌的什么变化？
希：我认为可以，因为CCAA的获奖艺术家能代表当时中国当代艺术的前沿，且“优秀艺术家”奖项常常不是已经成熟的艺术家。因此，如果系统查看历届获奖者，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不同节点，看到那些在当时重要的流派、媒材，新出现的发展等。

小汉斯对话王璜生

Hi：几年前，CCAA加入了评论家奖。当时，你是处于什么考虑加入这个奖项？
希：我认为当时中国没有足够的艺术批评体系。当艺术市场开始兴盛，许多策展人为艺术家或画廊的画册撰写文章，这并不是绝对意义的独立艺术评论。我希望能够指出中国当代艺术的这种问题。并不是说没有有能力的评论家，但是评论家也需要谋生，在此基础上才能够产生独立的评论。当时的市场实力非常强大，我们需要一些能够去平衡市场力量的元素，独立评论常常可以扮演这个角色，在中国还未达到这种平衡。因此我决定成立艺术评论奖。

Hi：如今中国有各种不同类型的艺术奖。在你看来，CCAA和其他的艺术类奖项有什么区别？
希：仅就评审团组成而言，我认为CCAA就和其他任何奖项不同。它融合了在中国和国际艺术界的重要人士。其他奖项可能会在评委中包括几位中国地区之外的人，但就整体发展历史而言，可以说CCAA的国际化程度超过其他任何奖项。这些评审大多来自学院体系，我们希望保持这种独立性。其他许多奖项以赞助方或公司品牌命名，赞助方可能就会希望更多介入评选，比如他们可能有偏好的风格，可能会拒绝过于有争议性的作品，因为这对他们在中国的宣传有害，如此就会产生外界知道或不知道的争议。或者，艺术家可能会被要求交换或以低价出售作品。我们完全没有这方面要求。艺术家的作品除了需要参与画册出版和可能的某几个展览外，没有其他要求。

Hi：你是CCAA奖金唯一的赞助者吗？
希：不是，M+美术馆也资助了过去两届的CCAA。

Hi：你认为中国的艺术奖和西方有什么不同吗？
希：这个很难总结，因为世界上有太多不同类型的奖项，比如针对艺术家、针对一件作品、针对终身创作、针对某一国家、针对某一材质等等。我觉得CCAA和西方最重要的几个艺术奖，他们都关注独立的的学术价值，以及国际影响，至于获奖作品可能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图/CC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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