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涛 风吹帷帐鼓起时
郝:对,有的。
郝:我觉得这两年的工作状态和以前大不一样,和以前相比现在更专注,更加投入。我想原因有两个:第一,前些年的工作中心应该更多的在学习上,比如提升技法和对画面的掌控力。工作方法的调整,现在坚持画草图,草图尽量成系列,画起来就顺了很多。现在想一想,以前那种“用功”给了自己很多借口。比如说以前我把看书、写字、喝茶都算到画画里面去了。
郝:我有一个爱好就是喝茶,一周有两三天都在干这个事,现在喝茶的时间基本上用来画画了。以前,我上午去磨磨蹭蹭到下午才能开始。先看会书,写两页字,喝一道茶,酝酿好了才能开始。这两年我到工作室就可以开始,这是一种提高。前些年每年只画四五张画,也觉得投入蛮多的,但现在总结一下,我觉得以前可能是投入时间多,但是投入的心力没有现在这么足。
郝:是一种综合的养分吧,是这么多综合因素综合到一起,最后才有现在的这个面貌。一张画中间会修改很多遍,因为我一直很明确,我不是很清楚我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要什么。
郝:我喜欢背词,小时候记性好喜欢背东西,但是并没有往深处想,后来读了一些词评方面的书挺受启发的。印象中诗词不分家,其实诗和词的指向、意味、表达方式很不相同。诗言志,直接积极。词则有对于人生的表达更综合婉转具体,如黄山谷可以以“空中语”为借口来只为抒怀不为表达。苏东坡把以他的家国忧患,人生沉浮,隐藏在词里面。我觉得画也是这样,需要婉转低徊,它需要观看通道,需要隐藏。
郝:纱有两个特性,第一,纱是人为的产物,带有一些文化属性,在古代绘画里面被大量用到,比如最为衣服,幄帐,代表了某一个阶级,甚至做过货币。第二它的形态特别,柔软透明,随物附型,适合毛笔的线性造型,适合韵律感的表达。纱附在树石山水上的时候,画面显得得朦胧,神秘,多了玩味的味道。这个和词的思路比较吻合。我更希望有更多的解读,不想有一个很明确的定义。
郝:我喜欢传统艺术,同时也对西方的建筑、绘画、设计感兴趣。自五四引进“德赛”以来,生活方式、环境已经有极大的变化,东西方的文化已经交融在一起,这样的环境创造可能性是蛮多的。可以非常现代,但是它又有很多自身文化的体现,这一点充分体现在审美上。以传统的题材基础可以创造出很多有现代感的作品。
郝:是这样的,颜色一直都是我工作中的重点。我本科是中国画系的,当时主修的是青绿山水。我以前临摹过一张《明皇幸蜀图》,很小的一幅画,但是我整整画了半年,那是我对国画有理解的一个开始。比如说气韵、空间方式,视点的运行等。我通过临摹,比较系统地掌握了国画的绘制方式。因为国画的颜色不多,讲求颜色的象征性,对材质要求高,多是由贵重矿石磨制而成,所以历经千年依然璀璨亮丽。到了近代,多是化工合成的颜料,颜色种类更加丰富,但是它的表现力度差了很多。很多传统重彩作品的表现力很强,如赵昌的《岁朝图轴》。单色原矿色粉多层罩染,最后达到薄而厚,单纯浓郁的效果,我喜欢这种力度。我用颜色的方式就是选用有明确指向性的色彩,比如朱砂,三青、三绿等,单色层层罩染,期望达到醇厚古艳的效果。
郝:我借了陶渊明的“托体同山阿”,“山阿”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大山,一个有山陵、陵墓的意思,我想的表述里面没有陵墓的意思,所以就去掉了“阿”字,改成“托体同山”。中国人轮回的方式不就是生时生活在林泉下,死后化作坡脚泥吗?在中国的哲学里面人和宇宙的从属关系是很明确的,是毫无争议的,我们很自然的就和自然形成了一种顺应关系,然后在自然里面生活下去其实就可以了。
郝:“祥瑞之外”和“托体同山”是一个体系的。瑞应是我们经常会面临到的一些问题。我们在生活中有时候要幽默,有时候要反抗,要针砭时弊,我们有时候也会正视我们自身的脆弱,有时候会暗暗的祈求上天的眷顾等等。“祥瑞之外”关注的就是人的脆弱。
郝:对。在当代艺术里面,好像没有这个语境。当代艺术是在西方的语境下发生的,是以革命、反抗、破坏等等更激进的方式展开的。在我这里我觉得当代艺术可以和生活,和人的心性有关系。“祥瑞之外”提示我们祈求祥瑞、展示我们的脆弱是符合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