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歌诗坦 探索层像之中的纵深维度
艺术家 大卫·歌诗坦
4月22日，以色列艺术家大卫·歌诗坦在中国首次大型的美术馆展览在北京开幕。展览开幕前三天，我在今日美术馆第一次见到歌诗坦，那时他正在展厅进行布展工作，已过古稀之年的他仍然神采奕奕。我们在旁边的咖啡馆开始了此次谈话。
将 日 常 生 活 融 入 艺 术 创 作
1944年，大卫·歌诗坦出生于耶路撒冷，30岁之前，他已经完成了在耶路撒冷、巴黎、纽约和伦敦的四所知名艺术院校的深造。时至今日，他已经在全球办了超过120场个展，作品遍及多个国家，包括广为人知的新加坡最高的户外雕塑《动量》。周游列国之后，歌诗坦如今的固定工作地点依然在以色列。
艺术界似乎很少听到“以色列艺术家”这种群体称法，在那面之于大多数人都十分陌生的高墙之内，当代艺术究竟是怎样的面貌呢？第一次看到歌诗坦的作品时你或许会感到惊讶：蝴蝶、自行车、运动的人以鲜艳夺目的色彩和活泼动感的笔触进行呈现，不断消除着我们对以色列民族的刻板印象。
事实上，这些作品的题材大多取材自艺术家的日常生活，“所有的主题都与我个人生活和经历紧密相关，这也是艺术创作中很重要的一点。”例如作品中反复出现的自行车，来自歌诗坦童年时母亲骑自行车的记忆，而都市生活、海边运动，也都是日常生活所带给他的触动。
Momentum,Singapore,2008
《环法自行车赛（横版）》 160×155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16
《柏林马拉松》 143×180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16
做 这 样 一 件 作 品 ， 我 需 要 40 年
1970年代，大卫·歌诗坦的早期创作以现实主义风格的具象绘画为主；到1980年代，他逐渐由绘画转向雕塑，尝试突破二维与三维的界限，并开创了独具特色的“剪切式雕塑”。我们可以看到，这种雕塑形式需要激光切割金属板，雕刻出不同的主题形象，并在其上绘制上色，然后通过多层的重叠、组合，使绘画脱离画框的约束，呈现出立体的效果。
事实上，大卫·歌诗坦做出的第一件“剪切式雕塑”是木头材质的。随着科技的进步，1995年之后，他开始使用镭射切割技术制作出金属作品。歌诗坦毫不讳言科技和网络对自己作品的巨大作用，“我有一个‘助手’，会在电脑上设计作品层次的重叠，因为在电脑上可以直接看到呈现的光影效果。”但他同时也强调到，虽然技术发挥了极大的辅助作用，但艺术作品最终还是取决于艺术家之手。
如今，除了周六外，歌诗坦每天仍然坚持创作。作为一位高产的艺术家，曾有很多人问起过歌诗坦创作一件作品需要多长时间，在他看来，作品的制作过程可能并不长，但前期的思考及整个时期的积累是不能用具体的时间来衡量的，“如果要说做这样一件作品需要多长时间，我会说是40年。”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Hi艺术=Hi 大卫·歌诗坦=歌诗坦
这 是 我 十 年 来 最 重 要 的 展 览
Hi：这是你第一次来中国吗？你对中国当代艺术有什么了解？
歌诗坦：我之前来中国造访过几次，所以这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展览是我在中国首次大型的美术馆展览。我一直十分关注中国当代艺术，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可以陆续接触到很多，但是对我来讲中国人的名字很难记，我可能无法具体说出这些艺术家的名字。
Hi：作为以色列艺术家，你觉得以色列艺术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有哪些特点？
歌诗坦：我们就拿中国艺术来比较，比如说中国的绘画有很长的历史渊源，技艺也十分高超，有着自己深厚的传统。但是以色列的艺术可以说是从西方学来的，由于历史的原因，之前以色列是不允许绘画的，直到一百多年前才可以自由地绘画。
Hi：你之前曾在中国的台湾、上海、深圳做过展览，这次展览有哪些不同？
歌诗坦：我曾经在台湾做过一些展览，也包括一些户外雕塑，去年在台湾获得了政府文化部的“公共艺术奖”。这次的展览，很大不同之处是它的规模很大，从我知道要做这个展览开始，花了一年的时间去筹备，比如要展出哪些东西，还有作品的制作。
Hi：为什么说这是你十年来最重要的展览？它能否完整呈现你的创作轨迹？
歌诗坦：就“剪切式雕塑”这部分作品来讲，因为之前主要是为了适应普通的家居场景，而这次是在美术馆展览，空间很大，所以我专门制作了一批大尺幅的墙面剪切雕塑，这也是最能体现我十年来在“剪切式雕塑”上的最佳水准的作品。
《第五大道J》 110×120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16
《唇膏》
《女士》120×176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09
在 二 维 与 三 维 之 间 寻 求 纵 深 的 维 度
Hi：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剪切式雕塑”创作？出于什么契机？
歌诗坦：1980年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创作应该有所突破，有所区别于他人，便开始尝试着做“剪切式雕塑”。最开始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我觉得绘画是二维的，我想要突破二维绘画和三维雕塑之间的界限。这种形式便突破了绘画平面的约束，呈现出立体效果，我找到了跟别人不一样的艺术形式。从1980年代到1995年，我的作品不是金属而是木头，因为那时还没有镭射切割的技术，从1995年到现在，这些作品都是镭射切割金属做的。
Hi：所以说科学技术和互联网的进步，对艺术创作有影响吗？
歌诗坦：对我个人的创作，科学技术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比如镭射切割技术，没有它就没有我现在的创作形式。我的作品也是通过电脑程序进行设计的，我有这样一个‘助手’，会在电脑上设计作品层次的重叠，因为在电脑上可以直接看到呈现的光影效果。另外，我是个非常开放的艺术家，工作室里有台3D打印机，有时也会做一些东西跟绘画、多媒体作品结合。对整个艺术界而言，我不能预测科技会对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但从目前来看，如果没有科技的进步，影像和摄影艺术是不会存在的。当然，尽管科技发挥了极大的辅助作用，但艺术作品最终还是取决于艺术家之手。
Hi：你刚刚提到电脑呈现光影效果，这种光影似乎是你作品中很重要的部分。
歌诗坦：的确如此。就像我刚才所说，开创这种艺术形式是要寻找艺术纵深的维度，甚至在平面绘画中，我也很注重层次的表现。对于这种墙面上的“剪切式雕塑”，光影是我创作时很重要的关注点，很多绘画艺术家通过光影来达到一种立体感。在不同空间和光线下，这些作品有时会呈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效果，往往令人感到惊喜。我常和朋友开玩笑说，我创作了金属作品，上帝创造了光影；客户只付了金属的钱，但作品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免费的。
Hi：什么时候开始做大型的公共雕塑？跟做室内作品有何不同？
歌诗坦：1987年，我在以色列博物馆做了第一个博物馆的个展，展出了一些木质的“剪切式雕塑”，当时就有人邀请我做户外公共雕塑，可以让幼儿园的小朋友互动。之后不断接到大家的委托，到现在大概做了60件左右户外雕塑。我特别喜欢这种公共艺术，你需要和不同的人合作，包括建筑师、工程师，它要跟周围的建筑、跟人发生关系。
《喜悦幸福》 109×220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08
《猎美者》 148×250cm 汽车颜料、铝合金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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