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艺术

即便这不是最好的时代，却也是无从回避的现在。我们容易想当然的认为，征战在最前线的画廊，最直接的反应着艺术市场的变化，诚然，这种变化存在于画廊展览口味与倾向的改变中，而在本期“Hi画廊”专题中，面对近期扩大空间的画廊们，我们再一次相信，每一个画廊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一个画廊都有个人化的烙印。空间的扩大，对于画廊而言，岂止于大。

向大空间前进
在798搬过三次家的星空间，2013年4月有些意外的入驻七棵树创意园。在那个当时还有点儿“漏风撒气”的空间里，完成了新空间首展“我不在美学的进程里——再谈行为”的房方说，星空间由此“重新出发”。

时隔一年半，房方说，七棵树的星空间基本完成了空间“发育”的第一阶段，包括地面、灯光与出入口设置等环节在内的初级设定已经完善。谈起当时离开798，房方说，最重要的还是大空间的吸引力。当时在七棵树拥有一个仓库的房方，在798苦等一个够大的好空间。从与别家画廊辟出的小单元，到独门独户，再到独占一层，房方和他的星空间，在空间扩大之路上“步步为营”。向来被打上“先锋”标签的星空间在这样的过程中成长壮大，对于房方来说，虽然乐见这样的成长，却仍然“不够过瘾”。

彼时七棵树正在迎来新的成长时刻，越来越多的机构入驻提升七棵树的人气，也让这个过去的供销社仓库所在地每一块空间都炙手可热。房方说他偶然得到了一个最后出手的机会，也许错过要再等很久。而真正亮相在房方面前的空间成为了促使他做出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完整独立的大空间，一个激发房方无限想象力的开阔地，“况且，它离798也并不太远”。

很快，房方从798东街的原空间搬离，从三百多平的空间转入了七棵树近九百平的大空间（含加盖二层）。新的空间让房方实现了很多过去的想法，在这个有更大伸展性的空间里，建筑本身几乎不会对展览行程任何的限制。于是，在这里，星空间既呈现了欢腾热闹的陈天灼个展，可以“肆无忌惮”用模糊艺术与非传统艺术界限的方式呈现艺术的实验，用可以用汇集烟囱、温凌两位艺术家过去五年甚至十年创作的相当数量作品集中呈现的方式，进行艺术脉络上的梳理，新的空间让星空间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也拥有更为脑洞大开的创意。房方说，这个空间提供了一个可以发挥的基础，也发展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随着星空间的搬离，亦安画廊也扩大了自己的场地。原分属亦安画廊与星空间的小白楼，也就此为亦安画廊独享。张明放说，他特别喜欢这种空间带来的“家庭”感，像那些老牌的欧洲画廊带给人的舒适，这个原本被张明放计划做成一个“小美术馆”的二层空间，如今在张明放看来，就像他的一个“客厅”，在这里，既可以有所区分的隔离如今大量涌入798的游客，又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画廊环境。

嘈杂的环境显然已经影响到纯粹画廊的工作环境，在日益商业化的798，张明放说他拿下了这个空间的三年合约，剩下的两年之后自己还在不在这里并不好说，只是如今这个空间更适合他的作品，更符合他对艺术的态度，也就足够。做纯艺术的亦安画廊在艺术区798显得格格不入，这本身就像一个黑色幽默，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明放说，空间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艺术家和作品，手里有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不会有问题。因此，在这个二层的空间里，总共八百平的建筑面积在张明放看来已经足够，“我不喜欢太大的空间，会感觉冷冰冰。纯粹绘画的作品，这样的空间已经足够”，张明放如是说。

如果说，星空间的扩大更源于房方本人对大空间的执念、亦安画廊的扩大来自于张明放在当时对建立一个“小美术馆”的愿望，艺•凯旋艺术空间的扩展则直接来自于画廊本身发展的需要。薄元元介绍，画廊拿下原来画廊后面三百余平的主要原因，在于画廊经过长期积累，拥有越来越多资源与馆藏前提下，需要有更大的空间展示更多的作品、呈现更多的展览、满足更多的藏家需求。如今，八百余平的空间面积让艺•凯旋艺术空间功能更为完备，体量也更为庞大。薄元元说，新的空间让画廊具备更多的功能，比如新空间中展出的祝铮鸣个展，就在展后利用新空间的场地完成了研讨会环节，包括艺典中国电商上线开幕艺术的承办、画廊举办的讲座活动等，都直接受益于空间面积的扩大，让这些早就在筹备计划中的活动环节得以落实。

新近出现在798的圣点空间，同样对“大空间”有些许执念。一度委身798中一街小空间内的圣点空间，在过去稍显狭窄的展厅内难以施展更有脉络的个展线索，圣点空间艺术总监张红雷介绍说，之所以迁到现在700平的空间，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个地点的位置要优于之前，而且更大面积的展厅也让画廊拥有更多可能性，第二个原因在于，画廊老板最初进入798，就是在这个位置起步，现在开始涉足画廊领域，也想从这个有情结的地方再次起步。张红雷坦言，大空间虽然带来更大的运营压力，但是一个结构完整的空间，却可以带来更多的展览可能性，一方面，空间的可利用程度更大，可以更为自如的运用，另一方面，开阔的空间也让自己有更多机会继续进行兴趣所在的跨界尝试——尝试商业与艺术真正的融合，而不是简单的商业赞助“跨界”。

向挑战前进
获得大空间，让房方终于“过了瘾”，随之而来的，则是大空间天然带有的种种问题，这些问题直接挑战着画廊的运营。
房方坦言，虽然单位房租比过去少了一半，但是因为场地面积扩大了一倍以上，整体而言租金还是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但是，对于房方来说，租金上涨并不是什么大的挑战，毕竟，即便留在798，每一年的租金上涨都难以避免。

现在，手握五年合约的房方说他可以放心的用自己的节奏来制作展览。他说，以自己多年多次搬家的经验，新空间走的是边设计边施工边使用的模式，在这里，他至少可以不必在没有完全完成自我计划的时候还要忧心可能很快就要到来的续约问题。

与之前的空间相比，七棵树的星空间有了可以更为完备的呈现艺术家线索的可能，在这里，更大的自由度、更稳定的运作、更为优越的便利条件，让房方有更多时间考虑属于画廊的事。他说，展示艺术、介绍艺术和出售艺术，属于画廊的开门三件事至少有两件与空间息息相关，空间的问题解决了，属于画廊的更多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虽然相对来说，七棵树好像远离热闹的中心，但是事实上，星空间终究是一个追求实验的空间，而不是更多人印象里那个“流行”的空间。现在，房方说他可以在这一年的年底基本定完明年的展览，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梦寐以求的模式，在之前的空间，受限于场地与合约的不稳定，这种愿望往往沦为空谈。同时，“更好停车”也“更安静”的新空间，在房方看来对星空间的商业运作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反倒是促进了与藏家、买家更深入的交流，“在798，几乎每半个小时都有路过的朋友打招呼”，而现在，大部分人都要专程前来，对房方来说，这才是谈论艺术的真正方式。

对于798的“不方便”，张明放显然有些不满。虽然扩大了空间，但是张明放在采访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空间并不重要”，在“停车难”导致很多人“不愿意来”的798，张明放更愿意把房方口中那个因为地板和空间切割而更像是“画店”的二层空间，视作是一个“自己的客厅”，在这里，他缴纳更多的租金，也承受更多的不便利，甚至体验着“格格不入”。但是就展示自己的作品而言，张明放坦言这样的空间更适合，无关大小，在于空间的形式更丰富。

变大的空间对于艺•凯旋而言最直接的影响来自于对员工要求的提升。更丰富多元的展厅、可以展示更多展览的便利也要求艺•凯旋的员工们重新适应对整个环境的掌握，而这样的挑战既要求员工完成更多层面的学习，又需要画廊与员工一起走过这段自我提升的过程。大空间对于张红雷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她坦言，在之前相对狭小和零散的空间内的展览，虽然可以借助策展弥补空间对展览整体性的切割，但是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在细节处理上，如今，开阔的空间虽然也在运营成本上带来了压力，却因为整体结构的提升带来更多可能，这一点让人尤其兴奋。张红雷说，接下来，推广更多的年轻艺术家和尝试更多的跨界合作将是自己主要关注的方向，完整的空间肯定会带来更好的展览质量，而运营成本的提升，在她看来也并非难以解决的困境，她说，大的、好的空间自然带来高标准的要求，在艺术家和作品选择上也会有所提升，在这种前提下，自然而然会带来更好的销售。

向未来前进
在搬到七棵树之初，房方说希望这是一次“重新出发”。在他看来，在过去的八九年时间里，星空间的历史也好、中国当代艺术的大历史也好，都好像处在一个特定的历史阶段。而在现在，更多的人认为，未来将会走入一个全新阶段，他说，自己也想可以更加开放的打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用一个新的空间和状态，既可以给过去代理的艺术家们一个全新的呈现，又可以吸引新的艺术家来做一些新的尝试。房方说，在明年，将有百分之九十的展览是艺术家个展，在这个新的大空间里，呈现艺术家个人清晰的脉络成为一种现实的可能。这是在某一种状态持续过久之后对继续前行的渴望，空间的更新即便带来新的问题，却也同时带来更多新的可能。

艺•凯旋的未来计划则更为明确，大空间显然加速了艺•凯旋推广艺术家的节奏，从11月的“70后水墨女艺术家联展”开始，到12月为傅蕾蕾举办个展，艺•凯旋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将呈现姚媛、周雪、沈沁、贾秋玉、李水歌、李戈晔、马兆琳、祝铮鸣、王濛莎、李骏逸、黄岑、傅蕾蕾十二位女性艺术家的作品，而在明年，艺•凯旋也将推出代理、合作艺术家的大型个展。

张红雷也在积极寻求为新空间带来合作，无论是跨界展览，还是年轻艺术家的联展，都已经成为画廊暂定的未来目标。相对而言，张明放言谈谨慎，他将继续呈现自己热爱的艺术，自己关注的角度，而对于观众，张明放坦言，“我是挑人的”。纯艺术的梦想仍然是支撑亦安画廊的强大力量，而我们也希望看到纯粹的艺术在更多的空间里继续绽放。

愿那些扩大的空间带来更多倍的正能量，愿那些扩大真的“岂止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