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艺术

一年忙到头的王璜生在采访的过程中仍然需要不断地处理各种事物，签署文件、应答电话，回顾起过去的2013年，瞬间谈起博伊斯、瞬间便陷入滔滔不绝，可见王馆长在这件事情上投入的热情。有热情的人做起事情来且不觉得累，当下，王璜生又在落实央美美术馆的明年的品牌项目，作为2014年的重头戏，CAFAM双年展将引入一种全新的策展模式。

Hi艺术=Hi 王璜生=王

Hi：王馆长，你如何评价央美美术馆这一年的工作？
王：我觉得央美美术馆今年是从各方面更上一层楼，我们今年几个大项目都做得比较到位。首先是博伊斯、安迪·沃霍尔的展览，尤其是博伊斯，这是中国的文化机构、学者第一次主动地去策划一个世界级大师的展览。而在之前我们能做的是去接进来的展览，比如说安迪·沃霍尔的展览。
Hi：主动地引进为什么重要？
王：主动引进面临的问题都需要自己去解决，比如说作品怎么借、资金如何解决、学者怎么去评价以及构造这个展览，这代表着中国学者、中国机构的一种立场。所以说这样的展览非常难得，我觉得中国到现在很需要有自己立场的展览，敢于对国际艺术界有发言的展览，那么，这个展览的可贵之处就在这里。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想去做博伊斯的展览，但都没办法做成，主要在于他的作品不像一般的艺术家都是很好看的，他更观念、然后潜藏一种民主独立的思想，而这种东西又比较敏感。
Hi：这对央美美术馆来说是今年最大的事情？
王：我觉得对中国美术界来说都是最大、最重要的事情。博伊斯作为一个重要的艺术家，对国内观众来说很神秘也很灰色，我们将这样一个展览带到中国，还做得大家能够看得进入、大众能够看得进去，包括整个展览的策划、相关出版、一系列的讲座，这在中国展览史上都是很重要的。
Hi：其他重要的展览项目是什么？
王：芳草长亭——李叔同油画研究展。李叔同油画很少，目前比较认可的只有两张，一张在日本、一张在我们馆，我们将这两张画放到一起来进行展览，构成一个对李叔同出家前油画创作的研究，这是非常不容易的。除了展览，我们从考证、科技检测、生平描述、历史背景研究书写方面进行了探讨，整体的工作组成了这样一个展览。我觉得也很棒，作品很好，整个研究过程已很丰富，这让大家看到一个美术馆是如何做研究工作的，怎么用科学的方法去进行作品的保护和检验。
Hi：除了央美美术馆的这些展览项目之外，发生在国内的引起你关注的展览是什么？
王：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做的“时代肖像——中国当代艺术30年”，展出了跟这个时代有关的近30年的绘画，呈现了这一段的历史，这是我比较关注的；另外，何香凝美术馆做过一个“海外华人青年当代艺术展”，感觉很不一样，呈现了华人二代、三代的年轻人的创作状态。

Hi：2013年有没有一些政策的出台会更加利于国内美术馆的发展？
王：因为我们央美美术馆游离在文化部美术馆总体系统之外，我们属于教育部、属于学院，可能对这方面政策不够敏感。据说，近几年来很多美术馆免费开放，政府都给与了大量补助资金，听起来挺羡慕、挺渴望的，但我想这里面也存在很多问题。免费可能一时缓解公众对美术馆的疏远，但如果我们的运作模式一直非常老套，公众到了美术馆之后，如果没有看到能够留得住他的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个美术馆运用什么样的机制让公众更主动地来到美术馆，如何产生好的内容、好的展览活动、好的设计、好的布展、好的灯光，怎样更系统地管理这一切，让它更好地运作，这才是促进一个美术馆发展的最重要的东西。
Hi：今年9月份，龙美术馆举办的民营美术馆论坛，你关注了吗？
王：当时我没有去参加这个活动，几年前类似活动在北京也举办过。我始终觉得民营美术馆有它的长处，也有它的短板。优长之处在于它们能够人事制度自主，财务制度也比较自主，这让它有钱可以用的时候可以做得很好，老板理念比较开放的时候会做得很好，但老板理念很一般的话，尽管很有钱也不能做得很好。而如果老板很开放，但是资金出现断裂，也可能出现很大问题。
Hi：感觉今年办了不少“大师展”，央美占了两个，还有南京艺术学院的培根。能具体点评一下吗？
王：虽然是做大师的展览，但缺陷还是很明显，比如说代表性的东西还是比较少。但如果是从研究性的角度去做一个展览，我觉得还是成立的，它可以让观众从各个方面去了解艺术家。我去看了培根，看完后我对培根有了新的认识，以前看的都是他的代表性的大作品，看他这批东西感觉特别鲜活。培根是一个很性情、很鲜活的人，他的东西非常有启发性。网络上有些人说没有代表作什么的，这都是胡说八道。一个展览有很多种做法，只要这个展览能够让大家从中获得东西，那就是有意义的，其实反过来看安迪·沃霍尔的展览，这个是借自安迪·沃霍尔博物馆的，应该都是代表作、数量也很丰富，但从个人兴趣来讲，我对这个展览的兴趣远没有超过博伊斯和培根，因为展的东西太熟悉了。
Hi：可否透露一下明年央美美术馆的展览计划？
王：明年我们会做第二届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双年展，展览题目叫“无形的手”，我们会请六个策展机构来操作。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大师的展览，以及一些巡回展项目，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关键词点评：

1.今日美术馆换血
王璜生：谢素贞馆长是我的前任，我对她比较了解，她办事认真，也留学英国，做事情很规范，在央美这边也有一些不适应。高鹏我也挺了解的，年轻人非常能干，我们也期待美术馆能够有一代年轻人参与工作，我挺看好他的。
2.中国当代艺术扎堆威尼斯
王璜生：这个就不说什么了，我还是会更多地关注威尼斯的主题展，对中国的没有去关注太多。
3.“招安”方力钧
王璜生：没什么招安不招安吧，如果谈招安，大家其实都被招安了。当然，我觉得艺术家还是应该要独立一点。
4.曾梵志作品过亿
王璜生：大家都把这个事情看得太重了，亿元其实很正常，中国艺术也应该有亿元，但是亿元不能代表什么，没必要谈太多。
5.佳士得入沪，苏富比进京
王璜生：大拍卖行进入中国，说明他们看好中国经济。我希望他们的进入能够带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更加规范化、正常化，而不是他们进来以后成为中国式的束缚品。
6.新水墨热持续走高
王璜生：中国水墨经历了一段沉寂的时期，现在热闹一下，这样一个轮回算是正常的，但并不是说这种热闹就是水墨复兴什么的。我总觉得，大家关注水墨或者水墨自身去思考自身的问题，去寻求发展是件好事，能够赢得市场的支持和公众的关注，才可能使水墨很好地反思自己、往前推进，才能融入到更加开阔的天地里面去。
7.93年威尼斯丢画事件
王璜生：了解得不多，我觉得中国的事情还是需要慢慢地去捋清楚，走向更规范。

推荐一本书：
小汉斯《策展简史》
理由：虽然书不大，但内容丰富、生动，很鲜活，这是我认为非常值得看的一本书。

（图/本刊资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