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宏涛 成为变化本身
决绝宏伟,走进密林深处
他不画茂林修竹,不表现氤氲之下的湿润与惬意,也并不贪图大江大河所带来的气势上的震撼效果。反倒是山之一角,水之一涯更令他着迷,但视觉上的感性狂欢之后,是理性的“排兵布阵”,截断式的构图丰富而完整,不过这景象或许并不容易被解读。
从传统中遁逃而出
在更大的视野下,完成颠覆
突破现实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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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风景对我来说就是遭遇,也没有特别喜欢哪种风景。正好生活在四川,中国最大的山脉,高山都集中在附近。但这并不影响以后有机会也画一画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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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灵动的松枝》这幅画选择了萘酚红(Napthol Red)与猩红(Scarlet Lake)两种红色,这两给我感觉很暴力,同时又觉得运气好。这是种反差很大的冲动。
成为变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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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从70年代出生到现在,我想是经历了中国快速城市化过程,也是我们社会发展的独特现象,不同于西方,也不同于古人。有必要记录下这一刻的所见所闻,每隔几年,熟悉的轮廓就消失,我们肉眼可见的自己异化。我画这些,基本没有太多思考,主要是记录。现在有很多类似的记录,什么《激荡三十年》之类的,通过经济,社会实践等等串联起来。具体对我抉择什么?好像还在那个运动的惯性中,我只是知道自己在洪流中。
Hi:2008年回到成都后的生活怎样?心境是否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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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小时候出门读书后,就想象未来自己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我的经历告诉我,变化是不变的真实。所以心境上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能去了解真实,成为变化本身。
Hi:之前的画比较具象,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抽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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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我首先不想类型化自己,艺术是可能性的尝试,是具象还是抽象,不是今天思考的问题。我个人理解,在现代性之前的东方绘画有很大的优势,而西方经历了现代绘画之后,认知上获得长足进步,特别是抽象绘画的生成。抽象不是一种修辞上的“推进”,而是观察方式和验证方式的改变。这就像我们的逻辑产生不了科学,也就无法制造出照相机同样的道理。和不断更新的知识系统对话是有必要的,最终视觉方式决定是具象还是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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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去年带着孩子去绍兴,看蔡元培先生的故居,想起当年蔡先生选杭州作为美术学院的理由:没有行政和经济的困扰。这个对我影响很大,现在理解,艺术也不是为艺术而艺术,好像是有种对宇宙奥秘的好奇心不断驱使,就像在《今日简史》中谈到,只要不把宇宙奥秘与现实秩序混为一谈,就会如今天信息系统,常刷常新。
摆脱教条,自由表达
Hi:中国山水画对你的风景创作有影响么?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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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中国山水画的确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我理解早期山水画很快发展成自然的“替身”。山水诗,山水画都完美无瑕。后来逐渐被阐释过度,即成为一种精神符号,同时也被儒家系统所取代。我也不是这个山水画专业的,常常觉得自己主要是在这个话题里捣乱的。当然,不论中国还是西方,谁最终都想做自然的“替身”,我看到那些曾经伟大的画家,画家中的画家,都做了自然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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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多年前去参观Getty 博物馆,并见了馆内研究中国部分的人员,她说:中国部分研究人员有4个,只有一个研究对象:赵无极。面对琳琅满目的Getty博物馆,当时听完非常无语,看来好几个世纪咱们都是在“收东西”,只有餐饮文化传出去了,这问题实在是让人心里有点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