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 他从西安运来12吨家庭的秘密
▶ 从一座孤岛到一处归宿
▶ 两个截然不同的工作室
▶ 车速2档,从西安到北京
▶ 像“凡夫俗子”一样生活
▶ 物中包含的精神内容
欧阳春(以下简写为欧阳):一直在当艺术家,从西安到北京,2002年来的,在北京待17年了。
欧阳:刚来北京时,我在家画过插画,画几张给别人报过去。但是都被淘汰了,说我画得土。
欧阳:我记得当时房方在一个画册上看到我的作品,非常高兴地找我合作。那时他们还没有开画廊的计划,不知道想干什么,就是说未来想代理一些艺术家。
欧阳:是一些很简单的小装置,靠感受一些碎片残骸的材料属性,感受它们的情感色彩,然后拼接起来。
欧阳:“无穷柱”是一个新的节点,还是使用和人产生关系的物品材料,我对它里面含有的感情色彩和精神内容一直很感兴趣。“无穷柱”其实很简单,就是那根铁轨的延伸,只是它立起来了,铁轨是平铺在地上的。我在西安捡东西的时候一直在想,为啥这根铁轨不能立起来,把所有的东西都穿起来?那个时候“无穷柱”在798室外做了20多米高,还挺壮观的,我也挺高兴的。
▶ 卡通是不会死的,米老鼠摔得再惨还会爬起来
欧阳:我画的画都是跟我自己有关,我希望自己被放大成很多人。中国的艺术最后还是要落实到自己的心里,这是艺术的一个本质问题,我觉得我通过画画来寻找这个东西对我很有意义。
欧阳:对于我来说,装置和绘画是两码事,没有什么关系,要是都干成一件事,何必呢?还不如把画画得更好一些。绘画和装置的结合其实没那么简单,装置是不是非得和绘画有关系?我觉得真不一定。没有关系的时候反而是一种关系,有关系的时候就没有关系了。比如爱画虾的人,你再做一个虾的雕塑涂上颜色,那是真的没有关系。我希望我的绘画跟装置之间有一种暗流涌动的关系,而不是表面上的相互呈现,相互对照的关系。
欧阳:有变化。我刚来北京时,别人给我的标签是画儿童画的,卡通一代,我觉得在中国那时的环境里,那样画是一个很好的容器,因为你还是得有一定的对新鲜文化事物的表达。我总觉得卡通是不会死的,区别于上一代的那些“光头”,那些政治宣传式的人物形象,米老鼠从18楼掉下来,摔得再狠一样可以爬起来蹦蹦跳跳。我越来越觉得绘画应该是一件更严肃的事,我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希望自己越走越深远,希望米老鼠从18层楼摔下来还能再爬回18层楼。
欧阳:我是一个表达欲望比较强的人,这种“集多”是我的某种兴趣。就像我从小就喜欢收集各种东西,原来收集邮票,现在收集古董。另外,我觉得东西多了以后就会有一种结构,我喜欢它产生的那种心理结构。
欧阳:不在意,虽然看不见上面,但是群体里每一个小小的东西的出现,对人的视网膜和心理都会产生刺激。不管你理解或者不理解,懂或者不懂,细心或者粗心,它都会给你留下影响。那个展览我挺喜欢的,“一粒尘埃”。
▶ 从一个很俗的套路中寻找更好的可能
欧阳:我在现场都是根据直觉找东西,什么样东西要,什么样东西不要,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未来作品会做成什么样。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挺准的,拉回北京12吨的东西基本上都用完了,而且很多东西分毫不差,比如小便壶就捡了那么几个,都用上了,再要也没有了。
欧阳:它们都是现成的,没有拆解和破坏,上面所有的灰尘、污渍基本上都保留下来了,像小孩搭积木一样实物装配。在我看来,那段生活就是摇摇欲坠的,所以把它做得特别不稳定,有很多不安全感。我觉得我们院子里那种环境,既真实又虚假,既真诚又伪善,很矛盾。
欧阳:有一个人家特别漂亮,我们后来了解到他是一个独居多年老教授,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博伊斯”。他特别具有精神洁癖,把家里很普通的台子上所有的砖都写上编号,每一条铁丝都是极致的完美,墙上莫名其妙地挂了很多精美的纸片。他有一个习惯把所有的东西都包裹起来,比如说几个不要的破瓶子就包了八层,每一层都包得特别完美;所有的小塑料袋全部用很美的方式打上蝴蝶结,攒了一袋子一袋子的塑料袋,都是这样的。现场感觉特别震撼,特别诗意,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欧阳:用旧的物品做作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很俗的套路。但是话又说回来,一个很俗的事情中也会有更好的可能,所以看你怎么去做。我希望自己的展览有新意,看展览现场就知道了。